“事已至此,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将问题解决,以及尽可能止损,逃走的凶手我已经想到了将其重新抓住的方法,只要略施小计既可,至于已经发生的刺杀……只要操作的好,有的时候坏事未必不可以变成好事。”
前天深夜,听完了纪明大致讲述的特尼思站出来牵线搭桥,让绝峭公爵赫特曼悄悄来到埃莉诺躲藏的会客室,四人一起开了个闭门会议。
考虑到赫特曼对自己的信任度肯定不如另外两位“老战友”,纪明便将自己的钓鱼计划进行了全盘讲述,在详细解释每一个重要节点的同时,甚至还提前预言了可能会出现的意外,并做好了备选方案。
可王女险些在自己的地盘被人偷偷摸摸噶了这事也太吓人了,身为南境的百年孤臣,绝峭家族能日不落的根本原因可就是跟王室的高度亲密度,多年来眼馋眼红想要搞烂的敌人自是不计其数,这手偷袭要是成了,人家稍微炒作一下自己都得难受死。
所以即便他也觉得纪明的计划近乎于完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神选大人,我无异于质疑您的论断,但我必须为我的先祖与子孙负责,您对于此事有几分把握?”
纪明刚想使用自己的典中典回答——这一切都是圣光的安排,老日头就很识趣地调高了他脑袋上光圈的亮度。
这下周围的三人全都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然后齐刷刷地捂住了自己险些被亮瞎的狗眼。
——我哩个豆,圣光之神显灵了!
这下有圣光之神兜底,至少明面上同样是信徒的绝峭公爵是不能再提出任何质疑了,只能象征性地补充了一下纪明计划中的“漏洞”,然后就爽快地同意了计划的执行。
“我会尽可能配合你们的,王女小姐,这件事我也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请相信绝峭的忠诚!”
眼见绝峭公爵闭门而去,雷厉风行地渐行渐远,埃莉诺压低声音,问出了一个她已经想问很久的问题。
“为什么你们不把三少爷的事告诉他。”
特尼思摇了摇头。
“埃莉诺,你在王都呆了太久,对非核心区的了解太粗浅了,绝峭家族能屹立此地五百载除了对王室的绝对忠诚外,另外一点就是他们内部的绝对团结。”
“现在是内忧外患的多事之秋,咱们在人家的地盘也还非常需要绝峭家族的帮助,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告诉一位仁慈的父亲,他最宠爱的儿子是一个私通外敌的叛徒呢?”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给人家当长辈的,所以多少要点脸面的特尼思,还有一点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跟已经开放到过于开放的东北境贵族相比,绝峭家族算是比较保守的那个,连私下里有了情妇被爆出来都算是特大丑闻,更何况是……
“叔叔叔叔,伱的儿子在外面做灵哦,而且还是主动跟能当他爷爷的老家伙玩的零和游戏呢。”
真的,他们怕赫特曼一个不小心当场抽过去。
至于要在剧目里充当绝对主角的埃莉诺,又为什么会同意这个看起来相当离谱的钓鱼计划。
则是因为纪明告诉她只要配合自己演出,不但能揪出刺客彰显自己的聪明才智人气暴涨,还能挖掉埋在绝峭关下的地雷得到绝峭家族的一个宝贵人情。
虽说她在贵族圈子里长这么大,又不是没被人画过饼,所以并不会全盘相信纪明描绘的美好前景……
可不信归不信,装上几天死又没有什么副作用,权当是卖纪明一个人情,就应了下来。
谁知别的先不说,突然感觉王女活着也挺好的群众现在居然真心为她的健康欢呼了,这就是所谓的民心所向呀。
哎?原来真的可以顺势以退为进,凭借着“被刺杀”这个资本卖惨啊。
本以为打了水漂的投资突然来了一大笔回头钱,这跟出门捡了块狗头金有什么区别?
埃莉诺只能竭力控制住试图上扬的嘴角,充分地发扬自己身为贵族的表演天赋,抹了下眼角。
“谢谢大家对我健康的关心,我这段时间确实身体抱恙,不过幸好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有一些心里话想要跟大家说。”
可虽说偷袭创新与出人意料的确可以打人一个措手不及,可要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想着整花活,那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整不活。
所以埃莉诺之后选择进行了一场中规中矩的演说,主题就是我之前在阳光城如何如何辛苦,来到绝峭关如何如何开心,诸位对待我如何如何热情,反正闭着眼睛转着圈的夸就完事了。
当然,同样是舔,有些人能轻而易举哄地一大群人团团转当海王,有些人却只能被PUA成ATM机当纯纯的小丑。
作为写这类的专业人才,本篇演讲稿的实际创作者纪明自然不会是后者,而且他还是比较擅长给这类被写烂了的经典题材加些佐料和新意的。
围观群众们听完后非但不会觉得很生硬很尴尬,还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膨胀起来了,觉得王女说话可真好听啊,那个刺客是真该死啊!
所以藏在台下看着民众们的反应,纪明也不由得暗暗庆幸,还好自己为了图个稳健写的章煽动性并不强,埃莉诺的演说经验也并不丰富,很难将自己的情绪把听众感染。
不然的话,他感觉就大伙目前这精神和劲头,要是埃莉诺下一步再找个小酒馆啥的唠唠嗑吆喝吆喝,都能直接躁起来反了他娘的太阳王了。
“好的,我想说的大概就是这些了,感谢各位的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