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烧开一壶水,把倒在小碗里葡萄糖冲淡，再弄碎一只蛋黄，二者充分混合，用针管给小家伙喂了下去。 向驰道：“这样居然也行,你以前养过狗吗？” 无论欧阳睿,还是欧阳芮芮,都没养过狗。 欧阳所有关于猫狗的知识都来自于某个大众视频软件。 她斟酌着说道：“没养过,我想了好久,才想到可以用针管喂,这个办法不好吗？” 向驰道：“非常好，天才的想法。” 这就是谬赞了。 但无伤大雅，欧阳就笑纳了。 小家伙吃了两回，精神不少,细碎的哼唧声也大了几分。 欧阳说道：“等超市开了门，我去买点婴幼儿奶粉,你有需要带的东西吗？” 向驰道：“又要麻烦你了，帮我带点速食,方便面、包子饺子什么的。” “不麻烦。”欧阳洗洗手，在餐桌旁坐了下来,“我们也吃饭吧。” 向驰也不客气，与她对面而坐，“你打算给它起个什么名字？” 欧阳道：“它这么小,我根本没法养，待会儿问问邻居，看看谁家能养。” 向驰喝了口馄饨汤，“怎么用白水煮的？” 欧阳道：“家里没有紫菜了，向组长凑合吃一口吧。” 向驰笑了笑,“你家有过紫菜吗？” 欧阳老老实实地说道：“确实没买过，一会儿去超市，买点紫菜和虾皮，给你也带一份。” “谢谢。”向驰又把话题带了回去，“小狗这么小，给别人未必养的活。” 欧阳道：“那怎么办？” 向驰想了想，“还是你养吧。” 欧阳扁扁嘴，“我要上班的，向组长。” 向驰微微一笑，“带它去办公室不就行了？你们办公室有套间，平时根本没什么人去。” 欧阳心里一动，但还是说道：“我师父脾气不好，我怕他扔出去。” 向驰道：“怕什么，你师父就是纸老虎。我教你一招围魏救赵，包管一戳就破。” 欧阳笑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向组长。” 向驰吃了个馄饨，“你别忘了，卧底的强项就是随机应变、因地制宜。” …… 周一早上，欧阳跑了趟榆钱胡同，在同样的时间和地点再次遇到刁岭。 但刁岭还是没有动作。 她在早餐店吃了油条，给向驰送去一份后，把小狗崽包裹严实，带到了办公室。 刚打扫完卫生，袁涛就来了。 欧阳狗腿地泡了杯好茶，笑眯眯地说道：“师父，我想求您一件事。” 袁涛问：“什么事？” 欧阳道：“您答应了我再说。” 袁涛警惕地看着她，“你先说，我再看看答不答应。” 欧阳道：“不是什么要紧事，您就答应我吧。” 袁涛喝了茶，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不说拉倒，一边儿去。” 欧阳只好如实说了，“师父，我救了一只小狗崽，实在养不了，您老能不能帮我给它找个好人家啊。” “就这事啊！”袁涛松了口气，“拿给你妈养啊，她不是不上班吗？” 欧阳道：“我爸妈带我弟出门了，年前都不回来。” 袁涛“啧”了一声，“养狗又脏又臭，还得总溜，搁谁家都是麻烦，我上哪儿给你找去？” 欧阳哭丧着脸，“师父，我好不容易救活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死吧。” “嘤嘤嘤……”小奶狗的哼唧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袁涛惊讶道：“你带办公室来了？” 欧阳点点头，“家里没人，一眼照顾不到可能就死了。师父，您老社会经验多，帮我想想办法吧。” 袁涛点点欧阳，“我看你就是成心的，先斩后奏！” 他端着茶杯去隔壁看狗了。 欧阳拿出装满婴幼儿奶粉的注射器，跟着过去了。 向驰说，袁涛脾气虽大，但心地善良，对生命极负责任，只要欧阳不是存心把狗带去办公室养，他就会出于怜悯，把狗留下来。 所以，欧阳提出让袁涛帮忙找主人家，只是个幌子而已。 袁涛肯帮忙，皆大欢喜；不肯帮，她就在办公室养狗。 他们是‘进退有度，左右有局’。 欧阳把小奶狗抓在手里，用注射器一点一点喂它。 它闭着眼，紧着吧嗒小嘴巴，可爱极了。<
r> 袁涛看了好一会儿，到底说道：“它这么小，给谁都是死，先在这养着吧，长大一点儿再说。” 欧阳狂喜：“谢谢师父！” 袁涛故意冷哼一声，“收拾干净点儿！” “一定。”欧阳赶紧给他戴高帽，“我师父最善良，我师父最仁慈。” 袁涛装不下去了，“少贫嘴，赶紧喂，不然饿死了，你还要怪我。” “出什么事啦？”韩珠来了，“谁饿死了，我买了煎饼果子。” 袁涛玩笑道：“当然是你饿死了。” “我刚吃完了。”韩珠到了门口，一眼瞧见欧阳手里的小奶狗，惊道，“欧阳你买狗了？” 欧阳道：“不是买的，昨天早上锻炼时捡的。师兄，你身边有人愿意养狗吗？” 韩珠凑了过来，“小土狗啊，太大了，没人养吧，柯基、博美、比熊什么的还凑合。” 袁涛道：“听见了吧，不是师父不帮忙，是真的找不到。” 铁包金体积较大，住楼房确实养不好。 欧阳彻底息了这个心思，她决定，自己先养一段时间，等爸妈回来再给他们。 “袁哥。”向驰在外面喊了一声，“欧阳在吗？” 袁涛道：“在呢，什么事？” 向驰道：“于局让她上去一趟。” 袁涛小声嘱咐一句：“不用太谦虚，知道吗？” “师父放心吧。” 欧阳推完一管奶，把小狗放回箱子里。 …… 欧阳和向驰一起出了法医办公室。 向驰小声问道：“怎么样，没问题了吧。” 欧阳道：“现在就怕我们仨一起出现场，别的暂时没什么。” 向驰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欧阳挑挑眉，“放心吧，不至于那么乌鸦嘴。” 二人一起上到三楼，进了于局办公室。 秦队也在，他朝二人点了点头。 于局从办公桌后起了身，和蔼地说道：“来吧，都到这边坐。” 二人便坐到了大沙发上。 于局道：“大凌山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们不但为国家保住了物，还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黑恶势力，做得非常好。” 向驰道：“于局过奖了。” “我这三言两语远不到过奖的程度，局里已经要为你们请功了，一个个人三等功少不了你们的。”于局点了根烟，用夹着烟的手点了点欧阳，“你这小丫头啊，怎么就那么厉害，勇敢，义气，真的是……巾帼英雄！” 欧阳道：“于局过奖了，就脑子一热罢了。” 秦队摇摇头，“欧阳不用谦虚，你吸引火力，奋勇杀敌，行事果断，顾全大局，没有你给我的那把枪，我们想脱身也没那么容易。” 他提到了杀敌。 向驰担忧地看了欧阳一眼——第一次杀人，心理负担一定不小。 欧阳唇角的笑意果然弱了不少，“于局，秦队，歹徒死了几个？” 向驰朝于局眨了眨眼。 于局道：“琨城市局在山里找到五具烧毁的残骸，初步尸检结果是，都死于枪伤。” 欧阳有些释然，“那还是跑了不少，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于局道：“这个案子进展到现在，几乎所有的关键线索都是向驰提供的，市局领导决定，由我们局全权负责此案，向驰担任专案组副组长，负责案件侦破，秦队和包队负责外围支援工作。” 说到这里，他吸了口烟，不徐不疾地说道：“既要主持重案组的日常工作，又要兼顾物案，工作量很大，小向有信心吗？” 向驰道：“信心有，但困难也有。” 于局与秦队对视一眼，“不冒进，不好大喜功，这很好，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提出来。” 向驰道：“于局，许建一案牵连甚广，我需要可靠的人手，并对他们的身份进行严格的保密，以确保他们的安全。另外，我肯定要经常出差，重案组的案子有时会兼顾不到。” 于局点点头，“第二点我想到了，这个没关系，秦队和尹方圆分担一些即可。至于第一点，专案组成员由你亲自挑，保密纪律由秦队公布一下，我再让办公室给你们腾出一个小会议室。” 向驰道：“太好了，还是于局想的周到。” 于局看向欧阳，“欧阳也加入吧，帮向组长一把。” 欧阳道：“没问题，随时听候调遣。” 于局沉吟片刻，“我再提醒一句，办案归办案，搞对象归搞对象，绝对不能
传绯闻，明白吗？” 向驰正色道：“于局多虑了。” 欧阳也道：“于局放心，兔子不吃窝边草。” 于局哈哈大笑，“你这小丫头！你说说，谁是兔子谁是草。” 欧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在学校，最漂亮的女同学叫校花，最帅气的男同学叫校草，所以向组长肯定是草，那我就只能是兔子了。” “这孩子。”秦队也“噗嗤”一声笑了，“于局的意思是，你们可以搞对象，但不能藏着掖着，明白吗？” 欧阳道：“明白。” “嗡，嗡，嗡……”秦队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说几句又挂了，对于局说道：“碧水竹苑发生重大命案。” 向驰起身候命。 想起之前的话，欧阳皱了皱秀眉，也站了起来。 于局道：“重案组的案子你做统筹安排即可，把工作重心放在奔驰案上。专案组的组建具体事宜，你和秦队商量着办，知会我即可。” 向驰道：“明白，请于局放心。” 于局摆了摆手，“你们快去忙吧。” 二人从办公室退了出来。 欧阳有些悻悻：“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向驰揶揄道：“是啊，真没想到，好好的兔子长了副乌鸦嘴。” 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