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殷说了这些话刺阮霆,心里却没有一丝轻松的感觉。
车厢里安静了太久太久,才响起阮殷因为疲惫和挣扎而暗哑的嗓音:“对不起,今天连累你受累了。”
阮霆摆摆手:“一家人,不说这些。”
“阮总,山下好像有人在闯入口。”
夜已经深了,手电筒的光线在山底下的方向无规律地晃动,隐隐约约有嘈杂声响。
阮殷心中隐隐有某种预感。
车辆远远地降了速,阮殷坐在车上,看见门口的大道上横着停了两辆车。
一个高挑的身影靠在车门上,手里夹着一支点的香烟,他没抽,红色的烟端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道路警卫员掏出了警棍,隔着两步的距离指着司遥:“立刻把你们的车开离这里!”
司遥抬头,棕褐色的额发遮住了他的小半侧脸。
他朝警卫员走近一步,喉结堪堪距离警棍五公分。
夜风夹杂着山林和泥土的气味,将他冷淡的声音送进了阮殷的耳朵里:
“把我的人还我了,我自然会走。”
警卫面容紧绷,厉声严喝道:“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立刻退出去!”
司遥没有退缩的意思,甚至又走近了些,警卫立刻如临大敌,后退两步,把手搭在了侧腰上。
瞥见他的动作,司遥没什么感情地扯了下嘴角:“有没有我不知道吗?”
司遥逼近,冷眼看着他的手:“有胆子你就一枪崩了我。”
阮殷听见这句话,简直头皮都炸了,也顾不得车子还未停稳,拉开车门就跳了出去。
然后摔在地上。
一直
不慌不忙跟警卫对峙的人往这边看了一眼,周身那种阴冷凶狠的气质立刻散去。
他扒拉开警卫,直接迈着长腿往这边来了。
阮殷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等着司遥来心疼他。
结果瞥见司遥身后的警卫提着警棍跟上来,他立马提眉怒喝:“干什么呢你!仗势吓唬老百姓啊?”
警卫被这一顶帽子扣得进退两难:“阮先生,咱们这一直不给外人进啊……”
“什么外人,”阮殷沉着脸,“这是我对象。”
警卫一噎,被旁边的同事轻轻拍了两下,退回值班室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司遥在阮殷跟前蹲下,手虚虚碰了一下阮殷渗血的后背。
然后阮霆就看见,之前挨打愣是一声没吭的自家儿子,这会像是痛觉神经突然进化,十分做作地颤抖起来。
司遥立即握住他的手,垂眼问:“很疼?”
阮殷把手捏得紧紧的,头点得十分迅速:“疼,骨头好像断了。”
他很可怜地说:“老婆,我被家里人赶出来了,现在无家可归了,你不会不要我吧?”
阮霆拳头硬了:“……”
什么人能生出这种不争气的东西啊?
阮霆把降下来的车窗又升上去,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