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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九,就当魏国出使宋郡的使节崔咏正在昌邑,与昌歑等宋郡的名门望族因为「宋郡自治」一事而扯皮时,魏将庞焕则率领着四万余镇反军,在宋郡宁陵县摆好了阵仗,并准备对睢阳展开初次试探性的进攻。
在前往睢阳的途中,南梁侯赵元佐坐跨着战马,在脑海中回忆着有关于桓虎的情报。
据他所知,桓虎乃是韩人出身,传闻曾经还是「马邑」一带的驻边骑将,亦是韩国西境抗击匈奴的悍将,后来据说是得罪了什么人,于是索性就带着部卒沦为了骑寇。
据说关于此人,韩国的雁门守李睦曾做出这样的评价:这是一个很危险的男人!
这里所说的危险,大概就是指桓虎曾袭击韩国的兵械运输队伍,夺取了韩国运往雁门的一批军备。
当然也正因为这样,桓虎被雁门军驱逐,被驱赶到了原太原守廉颇的地盘,随即又被廉颇驱赶,一路逃窜,最终逃到了当时的河西,成为河西一带的流寇。
「成皋合狩」时,桓虎率领数百骑寇袭击了魏王的营地,因此被魏国拟罪为「恶党」,举国缉捕。
然而,桓虎后来又逃亡到三川,又从三川潜入魏国颍水郡,在一番无法无天的作乱后,最终逃到了宋郡,投奔了当时还在世的南宫垚。
一直到「魏楚雍丘战役」之后,桓虎趁着南宫垚兵败之际,篡班夺权,非但杀死了南宫垚,还窃取了后者包括睢阳军在内的所有基业。
不夸张地说,南宫垚这些年来在宋郡收刮的财富,以及苦心打造出来的睢阳军,至少有大半落入了桓虎这个贼寇手中。
“有意思的家伙。”
南梁侯赵元佐轻哼一声。
平心而论,他对桓虎起初并不是很重视,直到他看过有关于桓虎的情报,得知这个家伙居然前后跟李睦、廉颇、太子赵润打过交代,这才逐渐产生了兴趣。
要知道,李睦与廉颇乃是韩国的北原十豪,而太子赵润更是魏国最擅征战的统帅,桓虎竟然能前后从这三人设下的包围网中率领部下逃脱,说实话这很了不起。
更别说桓虎还曾将成皋军耍地团团转。
当然,感兴趣归感兴趣,但归根到底,桓虎在他心中也就是一般层次的对手罢了——除了禹王赵元佲,其余,哪怕是太子赵润,南梁侯赵元佐也提不起多大兴致。
与胜败无关,纯粹就是提不起劲。
遗憾的是,前段时间的大梁内战,禹王赵元佲居然不曾亲自掌兵,这让南梁侯赵元佐感到十分失望。
『……不知年中对河套用兵,老五是否会率魏武军出战。』
想着想着,南梁侯赵元佐的心思,不由地转到了几个月后魏国谋划针对河套的战争中。
在他看来,这场战争不出意料的话,将会是魏国近两年最大规模的对外战争,投入的精锐军队之多,让他亦隐隐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毕竟偌大的河套地区,版图可是非常辽阔的,几乎不亚于一个九年前的魏国(不包含上党与三川)。
这边南梁侯赵元佐正想着此事,耳畔忽然传来了大将庞焕的声音:“侯爷,还有十里就到睢阳了。……您有何指示么?”
停止了胡思乱想,南梁侯赵元佐眯着眼睛瞭望着睢阳的方向,只可惜隔着十里,他并未望见的睢阳县的轮廓。
“眼下你是主帅,你来发号施令。”
南梁侯赵元佐淡淡说道。
因为此刻的他,在镇反军中只不过是挂着「参军参将」的职位罢了。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在于,他并不认为区区一个桓虎,需要他亲自出马——以庞焕的才能,足以将那个骑寇击溃。
庞焕恭敬地抱了抱拳,随即吩咐左右道:“令蒙泺为先锋,先行一步到睢阳城下搦战!”
“遵令!”
传令兵骑着马迅速离去。
而与此同时在睢阳县,几名身穿黑衣的隐贼急匆匆地奔入了城内。
片刻之后,原阜丘众的首领金勾便一脸凝重地来到了桓虎的宅邸,或者干脆点说,是原来南宫垚的宅邸。
当金勾推门而入走到内厅时,桓虎仍赤着上身,与几名女人嬉戏玩耍着。
不得不说,桓虎确实是个十足的恶党,非但篡班夺权杀了南宫垚,窃取了后者所拥有财富与兵力,还霸占了南宫垚的妻妾。
甚至于,为了激怒南宫氏如今唯一的仅存者、即南宫垚的长子南宫郴,桓虎还特地写过一封信给后者,将他与华氏——即南宫垚的正妻、南宫郴的生母——的床事,绘声绘色写在信中。
只可惜南宫郴没有上当,并没有因此怒发冲冠,带着兵马前来攻打睢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