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汀市的夏天一如既往的湿热多雨,很多时候人们会听着雨点发出的“滴滴答答声”入眠的。我一向很喜欢雨夜,雨声总是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一天的烦心事仿佛也随着那些“断了线的珠子”一齐消失殆尽。
深夜热醒是常有的事,醒来后我习惯性的闭着眼睛在床上摸索着踢到一边的被子,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被子,倒是找着找着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像是谁做了手脚让我故意睡着了似的,不一会的工夫,一股强烈的困意逐渐消失了,我在半睡半醒中睁开了眼睛。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只好张开双手胡乱地做出抓挠的动作,小步小步一点点向前挪动着。
我在做梦?因为闭着眼睛周围的环境才这么黑的吗?奇怪,为什么做梦还会有知觉的啊?一股不知从哪里吹过来的冷风灌进了我的裤腿,冷得我一阵凌冽,上下牙齿直打架。
这样没深没浅的走着,也不知道前面或后面会出现什么东西,我紧绷着神经,随时应对可能到来的威胁,但心里也想着梦里就算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如此提醒着自己,心里那跟紧绷的弦也就放松下来,不再想什么乱七八糟让自己害怕的东西。
眼睛应该是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能看得清一些模模糊糊的东西了,起码能看到我脚底下走着的是一条灰色的羊肠小路。我瞪大了双眼,希望还能在这个一片漆黑的梦里看到什么东西,果然不出我所料,小路的尽头,好像有一片发光的圆球,在漆黑一片的环境里光球发出的唯一光源格外的惹眼,吸引我快步跑上去一探究竟。
体力极差的我终于追赶上了那片发光的圆球,也给累得气喘吁吁,不过好在我总算可以对那片光球一睹究竟了。
走近一看,哪里是什么“光球”,分明是一个个悬浮着的白色结晶,也许是距离太远看花眼了。
我靠近其中一个离我最近的结晶,仔细一看,结晶里分为两个部分,里面装着发光的白沙,上面的部分正一点点的流向下面的部分。这是什么新鲜的东西?我的想象力这么强的吗,还能看见自己在现实中没见到的东西?不断涌现出的疑问促使着我去接近那个发光的结晶,在我的指尖刚碰上结晶壁的瞬间,它便碎成了无数个细小的颗粒,最终分解为粉末消失殆尽。
在结晶曾经出现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签。这时我的那张签仿佛接收到了同类发出的感应,也浮现了出来,悬浮在那张签的对面。
我出神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忽然,身后又刮起了一股冷风,我穿着的睡衣本就单薄,风这么一吹直接打了一个喷嚏。
就是因为这个喷嚏我才发觉到了异常,除了我的声音,似乎还有别人的声音混杂在里面。
“谁?给我出来!”我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手和脚做出了防御的姿势,随时准备攻击不速之客。
那个声音的主人出现了,是一个穿着古老服饰的男人,他的一身衣服我在民俗博物馆里看到过,是白沙汀市失传已久的化遗产。只可惜博物馆对那件服饰的描述过于简洁,也没能知道在那一针一线缝合的古老服饰中蕴含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信息。
看他的样子与玄国的面貌特征完全不符,像是个外国人,是我对那件服饰的执念太深了吗?一个外国人怎么会和我有联系?
男人的反应甚是奇怪,一只手指着我,一只手拿着签,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由于语言不通,我和他也就面面相尬着。
“你动摇了”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第三个人的身影慢慢浮现,穿着藏蓝色长袍戴着帽子的人。
“你···你不是···”脑子里迅速搜索着之前的线索,我见到过他,也是在这个黑乎乎的鬼地方!
“苜!是你吗!”我脱口而出。
在第三个人出现后,穿着奇怪服饰的外国人的周围被一片结晶围绕,不一会,那些结晶和被它们所包绕的男人便幻化成了碎片消失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话没说清楚就跑!还有你,我记得你,就是那个说话说得莫名其妙的人!衣服都没变!”
男人顿了顿,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和鼻子,只看到了他的嘴撇了撇。
“被你记住是我的疏忽,这不重要,我想请你去解决一件事”
这是间接承认了他的身份?看来确实是“苜”,上次的疑问还没搞明白就又来找我了,我就这么好使?他的话里处处都是疑问啊!我还想让他解决我的疑问呢!
“解决一件事?什么事?”我停止了大脑里一连串的思考。
“有一个人遇到了麻烦,他的替身正在想办法取代他,只有拥有暮洛签的你能做得到”
“谁遇到了麻烦?你怎么知道他遇到了麻烦?暮洛签又是什么?为什么找我?”一连串的疑问像连珠炮一样一个接一个蹦出来,我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这个男人简直太奇怪了,那个穿着古老服饰的男人也是,还有不断发生的离奇事件,为什么总是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
“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我偏不做呢?”
“不做的话奇怪的事还会接二连三的找上你”男人依旧冷静的回答。
“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说过了,你没必要知道”
听他那固执的语气,估计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只好让步,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那个遇到麻烦的人长什么样子?”
“台风登陆的那天,你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他,他的车被雷电击中烧了起来,还怪罪于你”
提到“烧车”这件事我就心有余悸,被一个不认识的人追了一路,要不是跑得快早就被他打晕了。
“那种人···我为什么要帮他”我很不情愿,要说让我帮助一个没有过节的陌生人也行,谁知道让我去帮一个和我有过节的陌生人,而且是他有错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