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沙发围绕着壁炉摆放在地毯上，壁炉里烧的木炭，红红的火舌舔着黝黑的木炭，不时炸出噼啪的火花，石砌的墙壁经过烟熏火烤，泛出一层黑光。
尼尔·鲁登斯廷和约瑟夫二人围着篝火，手上各自端着冒着烟气的咖啡杯，坐在几乎和哈佛大学历史一样久的沙发椅上轻声交谈。
这是一处房，周围墙壁有着几乎到穹顶高的壁橱，壁橱装满了各种厚厚的籍。
在边上，是安静坐在外围的尼尔·鲁登斯廷两名助手。
以及游荡在壁橱边，时不时抽出那些籍观看的米洛。
约瑟夫端着咖啡杯轻啜了一口，看了看自己在看的儿子，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尼尔，他们在和油人媾和，但我不会。况且你做的那么出色，劳伦斯·萨默斯根本不如你。”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尼尔·鲁登斯廷苦笑了下，抬起头看眼米洛，因为他翻着，看起来好像真的在看。
“可是劳伦斯·萨默斯来势汹汹，他们在找我的把柄。”
“没那么容易。劳伦斯掺和政治太深，他不是个合适的哈佛大学校长。学生们不喜欢他，我们也不喜欢他。”
“但是有人喜欢他，我听说……沉睡谷的主人已经见过劳伦斯了。”苦笑了笑，尼尔·鲁登斯廷轻声说。
“沉睡谷的主人”，一个在美国比较偏僻的代指。
但在场的五个人，包括米洛在内。
他们都知道，这是因为在纽约北面100多公里的地方。
有一个叫沉睡谷的小镇，著名石油大王洛克非勒的庄园就建在那里。
“哈，这里是波士顿，又不是纽约。这里是哈佛大学，可不是纽约大学或者布鲁克林大学。”约瑟夫笑着开口。
尼尔·鲁登斯廷还待开口。
突然，他看到眼睛都还放在籍上的米洛说话了。
“我父亲说的没错。鲁登斯廷先生，劳伦斯·萨默斯没办法影响到你。起码几年内不能。”
“为什么？”尼尔·鲁登斯廷问道。
因为你们布莱克本吗？布莱克本家族确实有些实力。
尼尔·鲁登斯廷能从副校长变成校长，来自布莱克本家族的支持也是最多的。
投桃报李，布莱克本家族在哈佛大学的权力继承，也得到了尼尔·鲁登斯廷的大力支持。
但要说布莱克本有能力扛得住劳伦斯·萨默斯背后的洛克非勒……
是个美国人，听了都会觉得好笑。
啪～米洛轻轻合上籍笑了笑。
没说是因为自己刚才陷入了的回忆状态里。
在那种状态中，他看见两个月后。
劳伦斯·萨默斯，摩艮和洛克非勒支持用来抢夺波士顿财团在哈佛大学话语权的油人学者。
这家伙会因为发言不当，引起环境保护者、平权政策支持者和很多关心妇女问题的妇女们的不满，最终不得不被雪藏几年。
所以尼尔·鲁登斯廷不用担心，起码几年内他校长的宝座仍然稳固。
“我说这是主的声音，不知道你们信不信？”
他这话一出口，包括他老爹约瑟夫在内，房间里的其余四人面面相觑。
没人说信，但也没人敢说不信。
在美国，没人敢不信主。
连白房子的大统领在上任的时候，手都要按在圣经上发誓的国家。
连两院开会之前，都需要牧师先祈福的地方。
不管大统领还是国会议员，只要敢公开在别人面前说你是个无信仰者或者不信仰主。
那么一个小时内，无穷无尽的弹劾和斥责便会汹涌而来。
在美国你可以搞种族歧视，在美国你可以搞各种双标。
但你就是不能不信主。
这就是美国。
“篝火太旺了。”
米洛笑着开口，装作擦汗的样子，“你们继续，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
米洛把手上的古籍放好，推门走出去。
外面的走廊，和里面一样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