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日上三竿,回到庄园的萧宁重新回归了平淡的生活。
早起,读,一切就跟从前一样,一师一徒又对坐在竹楼里,身后气蒸腾,群贤浮现。
老相爷身后的先秦诸贤一个个活灵活现,在他身后彼此高谈阔论,仿佛是真人一般针对自己的学问彼此争论交流。
萧宁知道,这是因为老相爷头脑中不断地在琢磨辩论,这才显现出这般情形;同时能兼修这百家学说,而不被其中的某一种代入其中,并时刻保持清醒而独立的头脑,老相爷的一身所学便是如此地独特,旁人想学也学不来,硬学反而会搅乱了自己的想法,从而迷失了自己的道路。
老相爷不愿意像别人那样广收学生,这也算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资质不到却硬要学百家学说,只会害了自己,让自己迷失了道路。
老相爷宁可一辈子等不到一个合适的学问传人,也不愿意误人子弟。
当然,不愿意轻传学问的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他当初火烧孔庙的事情做的太绝,他自己能扛得住天下读人的这份非议,但却不能保证自己的学生也能背负得起这份来自天下读人的责难。
不过天幸的是,他终于遇到了最理想的学生。
萧宁既有传承自闻太师的坚定意志,护着他不至于迷失,又有截教要义中能包容百家的广阔心胸,正是传他衣钵的不二人选。
反观萧宁身后,除了颜真卿、闻太师、李太白三尊化身还算有神,其余诸贤的化身都有些涣散。
这些日子里,萧宁经历了数次恶战,这些化身有的甚至破碎数次,已经十分地虚弱,正需要他现在好生修养一番。
老相爷坐的笔直,身后诸贤化身不是转到身前,向萧宁讲授;萧宁静静聆听教诲,身后某一尊相对应的化身也随之逐渐修补,一时之间除了琅琅读声,竟再没有其他声响。
一师一徒对坐传经授,一如从前一般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萧宁身后的诸贤化身渐渐地也恢复里些许精神。
老相爷此时才睁开眼睛,对萧宁说道:
“你对诸贤理解不深,这才致使诸贤化身无法凝实;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不过是短短的不到半年的时间,你就可以达到今天的境界,老师我已经是大喜过望。只是要参加一月之后的解试,恐怕凭你现在的学识还有些不够。”
“但凭老师安排。”
萧宁不急不恼,只是低头听着。
老相爷说他学问不够,那他再学就是了,这次不行大不了就下次,君子贵在自知自尊,不必为此着恼。
“哎。”
老相爷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向萧宁的眼神带着十分的满意:
“你能这样不急不躁当然好,但你却没听懂老师我的意思。并非你的学识不如别人,而是你既然拜我为师,那必定会受到天下读的诘难。旁人只要高过他人一线,便可独占鳌头;而你想要取得功名,只高过别人一线必然不够,一定要做到力压群英让人心服口服,不想评你头名都不行的程度。”
老相爷这么一说,萧宁这才想起来这么一回事。
当初拜师的时候老相爷就已经受清楚了,拜他为师,日后要登上仕途可谓是千难万难,天下当官的哪个不是尊崇孔孟?
他们对老相爷没办法,但对萧宁这么一个白身生还能没办法么?
眼下便是第一道难关,主持考试的父母官不容他,同考的生们也容不得他,明里暗里总会给他设下无数的关卡。
萧宁想了片刻,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