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
气氛骤然僵持在了这一刻。
陈济和朱高煦两人,此时此刻仿佛都将太子爷的存在给视为了无物。
就这般。
过了好一会的时间,朱高煦收回了与之对视的目光,扭头看向一旁正伸手不时扯动着自己衣角,神情紧张担忧的紧紧观察着自己一举一动的太子爷,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平静的令人生寒。
见此。
朱高炽的心中没来由的一格登,面色不知不觉的狂变,张嘴就想要说些什么,已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待迎上朱高煦那双深邃的双眸之后,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同时太子爷还以让其冷静,千万别冲动的目光示意,此间还夹杂着些许恳求、恳请。
对此,朱高煦平静的脸庞终于是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冲其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表示自己知晓,自己的心里有数,不会在此事上瞎胡来。
待收到这样回复,朱高炽原本被提起悬在半空中的心,也总算是慢慢的放了下来,脸上凝重的神色也慢慢的消散开来,拉着朱高煦衣角的手也慢慢的放开,将眼下的话语权交由朱高煦主导,亦没有横插一脚做出什么阻拦的举动。
随后,在安抚好太子爷之后,朱高煦收回了目光,再次落在陈济的身上,笑容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带着些许戏谑,反问道:
“既然你陈济不是什么愚笨、蠢傻的人。”
“本王方才给予你的答复,又未能够让你真正的满意,也不相信本王所言是真实的。”
“那你说说.”
“依你之见,觉得于此事上,本王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心理,有着什么样的谋划和打算在里面呢?”
“本王于此事上,究竟是居心不良,还是真正的一心为公呢?”
“本王洗耳恭听。”
陈济神情微微怔了怔,瞳孔中的双眸不自觉的缩了缩,微微摇了摇头,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也未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因他知晓有些事,以他口说出来,和让汉王以自己的嘴巴说出来,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随即回道:
“王爷说笑了。”
“王爷有着什么样的想法和什么样的心理,又岂能是老朽能够知晓的。”
“倘若老朽真的有这个本事,又何至于出言问王爷这个问题呢?”
“如此岂不是画蛇添足?”
“所以.”
“于此事上,老朽没办法回答王爷这个问题,也非老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实乃王爷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有王爷心里最为清楚,难道不是吗?”
这话回的不可谓没有水准,简直是将自己给摘的干干净净,宛然一副片叶不沾身的姿态,大有一副甭管是什么样的心理,反正都不是自己说的,不管对与错,都是你自己说的,与咱关系也不大,宛如一个滑不溜秋的泥鳅一般。
就这点小心思,朱高煦对此心中自然是无比了然,也懒得与这老货计较这些个没意义的事情,更没有想要追究陈济责任的想法,当然这并不代表朱高煦就是好脾气,或者说朱高煦是什么善人,好性格的人。
虽未因陈济的言语而发怒,但不代表他不会反击,任由陈济说三道四胡乱猜忌、猜疑。
短暂的沉吟了片刻,朱高煦缓缓抬头回望了过去,与陈济双眸对视在一起,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骤然内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轻蔑和嘲笑,冷哼了一声,道:
“不知,不晓?”
“有意义…有意义……”
“陈济,不要以为本王不知晓你的小心思。”
“其实在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在你的心里不就已经有了答案了吗?”
“为何本王问你,你又不敢回答?”
“这是为何呢?”
说到这里,朱高煦顿了顿,面色徒然一沉,瞳孔中双眸冷芒乍现,突然一声厉喝道:
“因为你不敢说,因为你脑海中所想的答案,乃是挑拨皇室亲情离间骨肉的答案。”
“所以你不想,也不敢回答。”
“是,还是不是?”
此言出。
言语小心思直接被朱高煦毫不避讳的给直接点穿,压根没有与陈济在打哑迷,此言宛如一声惊雷于陈济的脑海中炸响,惊的他满脸褶皱的老脸瞬间狂变,面色也一下变的苍白不见任何血色,冷汗像是不要钱的从毛孔中渗出,身形亦是没来由的一抖。
想虽是这样想,但此事却是绝对不可能,也不敢承认的。
倘若真的一旦承认了,那随之而来的结果,随之而来的后果,绝非陈济、乃至他们整个陈家能够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