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太子殿下”
“这这这这.”
“胡涂啊!糊涂啊!!”
“怎么能够直接撕破脸皮,如何能够直接撕破脸皮的啊!”
解缙忍不住伸手重重的拍了拍大腿,面色中尽显惋惜,宛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大声言语道。
听闻此话。
甭管是朱高煦也好,太子朱高炽也罢,两人脸上皆没有表露出半分的不悦和怒意,看向解缙的目光比之方才也柔和了不少,原因无他,实乃两人心中都知晓,别看解缙这副神情,看着说话有些大逆不道,不过言语中又何尝不是对两人的关心。
就在朱高煦想要解释,想要问两人为何这般做时,耳边则传来解缙的询问声音,道:
“王爷,太子殿下”
“现如今已经是直接撕破了脸皮,就眼下的事情,二位爷可有应对之策,可需要微臣做些什么,或者说微臣又能够为此事,出一份什么样的力?”
“请王爷、太子殿下,尽管吩咐就好。”
虽解缙很不想参与其中,但他不是傻子,既已经来到这里,就证明此事上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也差不多能够摸清楚两人此举,就是需要他参与协助帮忙,为此则不打算在此事上兜圈子,与之绕弯子,遂大大方方的问出心中疑惑。
见其这般洒脱,朱高煦笑呵呵的摆了摆手示意,道:
“解学士”
“依你之见,朝堂被裹挟,被挟持的真正原因在哪里?”
“尔等历经科举选拔,则应该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妨说来看一看,瞧一瞧如何?”
“以及科举的弊端问题究竟在哪里。”
解缙闻言皱眉陷入了沉思,双眸微微眯了眯,目光变的深邃了起来,遂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了变,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沉声应承道:
“人才乃是历朝历代君王,最为重要的执政治理天下的根基,而大明奉行‘养士取士’的国策,可整个大明朝廷而言,所谓的‘养士取士’看似有取那些个‘寒门子弟’,实则所取、所养的人,哪有几个所谓的寒门学子、学士。”
“真正的大明底层的人,都在为了生计奔波,都在为了养家糊口、为了生存,哪有时间、哪有所谓的金钱去读,去上学啊!”
“所以.”
“以此,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其实真正为朝廷执政、治理一方的官吏和官员,深究下去也不过还是导致前朝覆灭,在前朝剥削、鱼肉百姓的那些个人。”
“就这样的一群人,朝廷又如何能够奢求,他们能够将整个国家给治理好?”
“真要是能够把朝廷、天下给治理好,前朝又如何会覆灭于历史长河中?”
“至于为何这些人现如今会这般老实,为何做很多事情不如前朝那般过分,比之以往收敛了不知几何?”
“深究其原由,不过新的朝政、新的君主,则君主对于朝堂、朝政的把控能力,以及武将功勋那些个人还存在,他们知晓自己还没有能够为所欲为,没有能够裹挟威胁、把持朝廷。”
“为此,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一旦武将功勋等等,慢慢的于历史长河中消亡,或者被他们利益给腐蚀同化,他们那些个人手中的权柄逐渐大了起来”
“届时,整个天下比之前朝,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则也就是他们这些个人,为所欲为裹挟朝廷、朝政的时候。”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够狠,也不可谓不够直白,简直将历朝历代王朝更替,世家长存于世的真正原因给刨析,血淋淋的摆在了两人的面前。
同时也不可否认,解缙真的有两把刷子。
居然能够将此问题给看的如此清楚明白,也确确实实的有些超乎朱高煦和朱高炽两人的预料之外。
朱高炽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当他看到朱高煦满脸的郑重和凝神模样,他很是识趣的闭上了嘴,没有在此事上插话表达自己的看法,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朱高煦则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回道:
“继续.”
听了这话,解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遂继续道:
“其实此问题,非历朝历代君主不知不晓了,实乃是谁都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眼下的现状。”
“朝廷困苦,取士、养士,皆需要钱财支撑。”
“普天之下想要让所有百姓皆开智,亦非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情。”
“但没有一个完整的育才育人的体系,从乡野到州府官学,再到京都国子监、翰林院这一系列的,都存在着太多太多的问题。”
“又存在着多少的利益交换、徇私舞弊.”
听了这话,朱高煦和朱高炽两人止不住的点了点头认同。
因皆知晓,解缙说的没有半点错,更不是无故放肆,这中间确实存在着太多太多的问题,有外部的问题,亦有内部的问题。
当然这中间最重要的一点,则还是因为地方上的乡绅、名门望族、香门第等等这些个大家族,手中把持着太多太多的地方资源,手中握着太多的利益。
就如同官吏前往一地上任为官,想要做出政绩,想要地方上能够安然无恙,尽可能的不出现任何恶事等等,皆需要仰仗这些个人。
那么这不就是所谓的利益交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