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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 如此表白

“向组长。”便衣警察起身打了个招呼。 向驰看向他,目光瞬间恢复清冷,“来过陌生人吗?” 便衣警察道:“除了嫌犯的孙子,其他人没来过。” 向驰道:“好,辛苦了。” 他朝欧阳歪了歪头,“我们走。” 欧阳问:“那三个怎么样了?” 她家的三个杀手也被送到了医院。 宁安感慨道:“你是真牛,把人伤成那样硬是一个没死。” 欧阳笑了笑,“我是法医,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不过,这有个前提,就是对方没有枪。” 宁安深以为然,“这倒是。秦队说过,射程那么短,你俩能活下来也是奇迹。” 三人一边说一边离开医院,乘坐警车返回分局。 刚到一楼办公室,秦队和尹方圆就一起进来了。 秦队问:“你们的伤怎么样?” 向驰道:“子弹钻出去了,缝了几针,问题不大。” 欧阳也道:“我就更没事了。” 秦队放了心,“走吧,去会议室,大家把情况总结一下。” 会议室。 大家把发现的几处指纹和脚印汇总了一番。 秦队听完汇报,皱着眉头点了根烟,“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咱们瓷湖是土匪窝呢!?” 尹方圆重重点头,“但传不出去的可能性极小。秦队,报告还是得早一点打上去,以免被动。” 方景道:“对,还有媒体的导向问题。” “该打的电话我已经打了。”秦队喷出一口烟雾,“温丽萍案和许建案的幕后主使如此猖狂,且灭口的目标都是向组长,为什么?” 欧阳道:“如果温丽萍案与梅家相关,梅若安与向组长又是老相识,彼此知根知底,欲除之而后快也很正常。” 秦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欧阳解释道:“梅若安是我高中同学,我们在饭店吃饭时碰到过多次。” 秦队道:“难怪他们会同时杀你,也难怪小向认为此案与温丽萍案相关。” 尹方圆道:“但我们没有证据。这些所谓的杀手们只是被一百万现金冲昏头脑的傻瓜,雇主是谁不知道,目标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除了案底他们可能什么都没有。” 向驰摸了摸受伤的胳膊,“可惜,我们没能抓到枪手。” “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还想着抓人?”秦队掸了掸烟灰,“温丽萍的案子也算结了,这桩案子应该另起炉灶,说说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人手少,案子重大,且流窜作案,难度不小。 另外,向驰还担着许建一案,分局警力捉襟见肘。 尹方圆试探着问道:“秦队,涉枪案件事关重大……我们是不是可以请求市局支援?” 秦队道:“那就要连着古董造假案一起交了。” 尹方圆道:“两件案子存 在因果关系,应该一起交,而且,梅家的根基在京州,说不定别处也有造假巢穴。” “?(格格党学)_?” 向驰道:“老尹的想法很现实,而且那样的操作对犯罪分子来说也有一定的迷惑性。但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我侦办的,而且我对古董相对熟悉,即便由市局接手,我可能也依然要跟这个案子。” 秦队“啧”了一声,“确实如此,我之所以犹豫,就是因为这一点。” 如果向驰是这一桩案子的关键,那么分局把破了一大半的案子交给别人算怎么回事? 避重就轻,还是贪生怕死? 无论哪一个词都不好听,无论分局领导还是他,都不希望给上上级领导留下这样的印象。 向驰道:“另外,许建一案和古董造假案,案件内核一致,在涉案人员上可能有互相渗透之处,即便不能并案调查,也可以相提并论,只是……案件的调查过程凶险,我担心……” 说着,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宁安、马卓研、丁维等人。 小年轻们反应很快。 马卓研率先表态:“向组长,我不怕。” 宁安也道:“我也不怕。” 丁维笑嘻嘻,“兄弟们都不怕,我也没问题。” 老李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秦队还是摇头,“你们只有六个,却要接手两桩大案,是不是太托大了?” 向驰道:“秦队放心,京州还有市局的四个同事呢。另外,温丽萍案结了,古董造假案着落在申智厚身上,我和欧阳遇袭案属于流窜作案,在应对记者时可

以策略地表明一下警方的态度,以降低梅家对我和欧阳的关注。您觉得呢?” “嗯……”秦队接连吸了好几口烟,搞得半个会议室烟气罡罡。 尹方圆、老徐、方景等人保持着沉默。 隔了好一会儿,秦队道:“重案组的人确实不能再少了,给你们增加人手不大现实,你们六个担负两桩大案,也有点……算了,这件事不急着决定,明天上午再说,我看看领导的意见。” 瓷湖分局再出枪击案,而且还是针对警察和法医,必然要向上汇报,这件事的决定权不在刑警大队。 向驰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有信心,案子最终还是要落到他的手上。 秦队又道:“不单向组长和欧阳要注意安全,你们也是,千万不能大意。另外,你俩的家肯定回不去了,普通宿舍都满着,不如找个领导的值班宿舍糊弄一宿,明天再说。” 向驰道:“经过这一战,估计对方要沉淀沉淀,安全方面暂时不用担心。我在瓷湖还有一套房子,秦队就不用为难了。” 秦队笑道:“你小子家底不薄嘛。” 丁维道:“秦队,我们在 京州开的车都是向组长家的, 路虎、大众商务、奥迪, 最次桑塔纳。” 向驰岔开话题,“买房也是一种投资,看准了,比放在银行里涨的快。” 方景笑了,“投资太大了,咱也买不起啊。” 老徐若有所思,“咱们这一行收入稳定,日常花销不大的话,贷款买一套也不错。” 老李还是点了点头。 向驰有些尴尬,他不过是给自己找补一下,没想到还引起了讨论。 宁安瞄丁维一眼,丁维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太晚了,今天先到这儿,散会。”秦队起身往外走,“小向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向驰嘱咐欧阳,“你等我,我们一起走。” “啊?”欧阳不太明白他的意图,但又觉得被暗算的事还得交流一下,便又“啊”一声,表示知道了。 欧阳回法医科等向驰,宁安、丁维等年轻人也跟了过来。 丁维道:“我们勘查了现场,凶手开锁进去的,所以是伏击,五人打你一个,你几乎完好无损,到底怎么做到的。” 欧阳道:“我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灯,换拖鞋的时候发现我家地垫上多了好多泥沙……” 马卓研奇道:“你家地垫没有泥沙吗?” 欧阳道:“我妈有洁癖,她刚从我家离开,而我昨天晚上没回家,地垫是绝对干净的。因为心里有准备,接下来就容易了,我随身带着双节棍,寻常人挨不着我,要不是他们下手太狠,我也不想用刀。” 马卓研若有所思,“听起来不错,我也想练练。” 欧阳道:“双节棍不好练,警棍更容易上手。” 宁安附和道:“我在警校时练过,被反弹过几回,把我打的嗷嗷叫,没坚持下啦。” 丁维道:“但双节棍练着好看。” 欧阳道:“你们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们。” 马卓研的眼睛亮了,“当真?” 欧阳道:“当真。闲了就教你们一招二式,只要你我都有时间。” 马卓研道:“谢谢你,欧阳!” 丁维也兴奋了,拱手道:“欧阳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宁安取笑道:“乖徒儿,还不赶紧跪下?!” 欧阳道:“跪下就算了,拜师礼免不了,一袋瓜子换一个招式,一边磕瓜子,一边看你们自己打自己,岂不快哉!” 众人大笑起来。 向驰进来了,问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丁维道:“欧阳要教我们双节棍,一袋瓜子换一个招式。向组长,你说她是不是太小气了?” 向驰道:“确实小气了点儿,怎么能收一袋瓜子呢,见者有份才对,大家一起,明观猴儿。” 众人又是大笑。 向驰看了欧阳一眼,后者神采奕奕,显然不困,便道:“走吧,我请大家吃烧烤。” 宁安急忙摆手,“向组长伤得那么 重,还是早点休息吧。” 丁维也道:“就是,散了散了,有事明天再说。” …… 欧阳和向驰打车回到小区,在大门口下了车。 向驰道:“你回家拿点日用品,和我一起去五号楼住。” 他不是征求意见,而是下了一个决断。 欧阳本想拒绝,

但不可否认的是,一起住确实安全些,便问道:“你那有床吗?” 向驰道:“什么都有。” 真的要住一起吗? 欧阳想起了向驰略显灼热的眼神,心里颇为顾忌。 但她也知道,他提出这个建议绝对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自己想太多,说不定也是对人家的一种亵渎。 她答应下来了。 二人一起回到三号楼。 楼梯通道里没有非正常死亡时画的人形,血迹也被清理了,但痕迹依然在,一大片一大片的,触目惊心。 欧阳小声道:“估计邻居们要恨死我们了。” 这种案件,首先在心理上是个冲击,其次房价可能会降,损失可能巨大。 向驰想起被送进医院的三个人,眼里有了一抹笑意,“所以你才留他们一命?” 欧阳理所当然,“必须的,我爸就是为了投资买的房子。” 向驰想了想,“等闲了,我找高僧做一场法事吧。” 欧阳道:“虽然我们是警察,不信这些。但不得不说,这样安抚一下其他居民还是有用的,记得把费用告诉我,我们一人一半。” 向驰挑了挑眉,“以后再说吧。” “以后再说”,对于有些人来说,就是“不想说”或者“懒得争”的代名词。 而且欧阳知道,向驰肯定不会亲自出面办这种事,便也罢了。 二人先回502。 向驰率先去看南阳台,窗户虽然关上了,但血手印还在。 欧阳道:“受伤了,还从这里下去了,估计是入室抢劫的惯犯。” 向驰点点头,“如果是申家找的人,本地人的概率较大,如果是梅家,外地人的可能性大些。” 欧阳心道,还是互联网不够发达啊,犯人不好抓。 向驰拿上两样东西,和欧阳一起上了六楼。 欧阳把洗漱用品和衣服装包,然后打开了冰箱…… “你大爷的!”她情不自禁地骂了一句。 向驰快步过来,站在她身后一看,就见放饺子的抽屉几乎空了,只有一袋写着韭菜鸡蛋的孤零零地堆在角落里。 “我现在可以确定,梅若安打电话,就是为了确定我在哪儿,他们前天晚上就在家里等着杀我了。”欧阳关上冰箱,拿着那袋韭菜的水煮饺站了起来,“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如此仇视我?” 向驰道:“我想,倒也不是仇视你,而是因为你住在我楼上,绊住你再杀我把握更大些。但是,如果梅若安就是去年试图杀你的人,则另当别论。” 欧阳找一个干净塑料袋把饺子装进去, “” “” 5(格格党学)_5, 拎起饺子,打开了入户门,“同学而已,没什么好难过的。” 向驰见她神态自若,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下到五楼,501的男主人厌恶地看着向驰,没好气地说道:“这下好了,天黑不敢出去了,房子也卖不上价了,摊上你这么个邻居,我们几家倒大霉了。” 欧阳道:“你怎么说话呢,那是我们乐意的吗?他家防盗门昨晚就被人撬开了,进去好几个人。直到今天晚上我们回家,一个发现的邻居都没有?但凡有一个警告我们一声,也不至于出那么大的事。” 那男人瞪欧阳一眼,骂一句扫把星,“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欧阳冷哼一声,她昨天下楼救向驰时,这男人就开门来着,可能是听到了她下楼的脚步声,又悄悄把门关上了。 向驰道:“再有出来声讨的你不用跟他们吵。” 欧阳放大了音量,“我也不想吵。但有个问题必须明确,坏人是来杀我们的,不是我们要在这里杀坏人。这里也是我们的家,也是真金白银买的房子,我们也不愿意发生这种事啊。” 楼下接连传来两声关门声。 欧阳小声道:“你看,老百姓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关键要看怎么引导。” 向驰宠溺地看了她的侧脸一眼,“你说的对。” 欧阳没注意他的眼神,走得专心致志,“这还差不多。不然我帮你,你却想方设法拖我后腿,那就太没劲了。” 向驰道:“放心。” …… 三分钟后,二人进了五号楼二单元102。 户型是两室一厅,面积不大,装修简单,但该有的都有,皮沙发、两张大床、衣柜,包括厨房锅碗瓢盆,都一应俱全。 欧阳饿了,把锅刷了,

先把饺子煮了起来。 向驰去洗澡,因为受伤处需要谨慎的缘故,时间有点长,直到欧阳把饺子盛出来,他才穿着长睡衣从卫生间里出来。 二人在厨房和卫生间的公共空地上碰了面。 欧阳几乎擦着向驰的胸脯过去的,朴素的肥皂味扑鼻而来,睡衣交领较大,露出了结实的胸肌,往下看,是两条匀称结实修长的小腿。 欧阳眨眨眼,心道,还不错,没有自带的大毛裤。 她忽然想起了台阶上那点事。 好像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这会儿又住到了一个屋檐下…… 太顶了。 她不敢再想,红着脸把饺子放到了餐桌上。 向驰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休闲的格子衬衫,搭配一条蓝色运动裤。 欧阳道:“太晚了,我煮的不多,一人八个。” “谢谢,足够了。”向驰在椅子上坐下,“我又有口福了,婶子包的饺子特别好吃。” 欧阳夹起一只,“那么多,都 便宜那些狗东西了。” 向驰道:“总会抓到他们的。” 那倒是。 欧阳本不想说这些, ?, 她就会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她换了个延展性好的话题,“如果上面同意我们兼顾两桩案子,你打算怎么办。” 向驰道:“我打算查一查最近几年成交的拍品,以及一些在社会上广为流产的藏品。” 欧阳问:“什么意思?” 向驰道:“他们造假不可能仅限于在古董市场里小打小闹,还可能通过拍卖中心获得暴利。通过专家鉴定,再由聂宏杰、许建、梅家、戴家等炒作,几十块的瓷器卖到百万千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欧阳提醒道:“分辨起来也有难度吧。” 向驰道:“这是捷径,虽然难,但线索易寻。我认为,梅家之所以要弄死我,大半的担心应该在这上面。” 对啊! 欧阳钦佩地看了向驰一眼,后者夹起一只水饺,吃得津津有味。 他半垂着眼眸,睫毛扑在下眼睑上,又浓又密,像两把小刷子。 皮肤细腻,没有疙瘩,也没有坑洼。 鼻梁高挺,嘴唇不薄不厚,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唇色有点淡。 难怪韦嘉童追了那么久,确实是个缺点不多的美男子。 向驰忽然抬起头,对上了欧阳的视线,“等案子结束了,如果你还缺男朋友的话,不妨考虑一下我。” 欧阳:“……” 在欧阳惊诧的目光中,向驰的脸一点点地红了。 他故作镇定地继续说道:“不是我心不诚,而是我的处境比以前更艰难了。虽然你不一定答应我,但我不可能不考虑这一点。” 欧阳道:“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什么现在说出来?你就不怕我马上就答应你吗?” 向驰眼里有了几分期待,“那你会答应我吗?” 他的目光深沉且灼热。 欧阳心如擂鼓,视线战略性地转移到饺子上,夹起一枚,继续说道:“你我家庭差距巨大,我现在不能答应你。” 我,现在,不能答应你。 关键在于“现在”。 向驰稍稍安心,“那就以后再说。” 欧阳答应一声,飞快地把剩下的饺子吃了,然后收拾碗筷、洗漱…… 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向驰仍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放着一只药箱。 欧阳问道:“你要换药?” 向驰的目光精准地落在欧阳的小腿上,“我这有药油,你过来擦一点儿。” 她的小腿又白又直,肿胀充血的部分触目惊心。 欧阳走了过去,“也好。” 向驰道:“还有后背,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 欧阳警惕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后背伤了?” 向驰道:“在我的印象里,你是很能忍的人,如果后背没伤,在台阶上时不会反应那 么大。而且, 15()15, 还是刚刚吃饭,你都没靠椅背。” 欧阳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就擦擦腿吧,后背忍一忍就过去了。” 向驰道:“那我明天找个女警帮你。” 欧阳把药油拿起来,倒在脱脂棉上,“不用,比小腿轻一些,养两天就好了。” 向驰便也罢了,目光重新落到她的小腿上,旋即又弹开,一

阵心疼。 欧阳道:“不要紧,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些都是小打小闹。” 向驰攥了攥拳头,“不行,我看不得这样的小打小闹。两个选择给你,要么我来上药,要么我带你去趟医院。” 去医院不值得折腾一趟,让向驰来又太暧昧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袒胸露背,而且其中一个还刚刚表白完。 只要长点儿心,就会觉得不是时候。 但她是法医,对于身体没有普通女子那么保守,太拘泥纯粹是跟自己过不去。 她说道:“行,你来吧。” 腿上的药油抹完了,她用纸巾擦了手,说道:“腰上一条,肩甲上一条,你把衣服拉起来就行。” 向驰掀起了衣服…… 刺目的一片嫩白,还有两条紫红色的、肿得亮明的半尺长的伤。 他闭了闭眼,“你这丫头,死犟死犟的。” 欧阳捂住前面,“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挺一挺就过去了。反倒现在,如果你是渣男,我将后患无穷。” 向驰问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欧阳道:“如果不信任你,我能宽衣解带吗?” 向驰被她气笑了,“你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也想起了台阶上的时候,但他那时只想着活命,对怀抱中的软玉温香没有任何感觉。 欧阳则想起了那个意外的额头吻。 她扭头看看向驰的侧脸,心道,这样好的颜色,就算不结婚,谈个小恋爱也挺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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