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振你是不是昏了头了,那老秃驴都死几天了,怎么可能骑了个驴在山上晃悠!”张五六啪地把手上的筷子趴在桌子上,一脸不耐烦。
“大人,我和几个弟兄还有少夫人、还有好多人都看见了。”蔡捕头也知道自己说得多少有点离谱,但总不可能那么多人同时看花了眼吧。
“而且奇怪的是,空静大师出现的时候除了少夫人,所有人都变得虚弱无力。大人,虽然听着很玄乎,但真的是真的。”
身后几个捕快点头点得飞快。
张五六忽然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害怕,“今…今天是初几,那老秃驴…空静大师死了几日了?”
蔡捕头掐着手一算日子,瞪大了眼睛一脸惶恐:“大人,今日好像…好像是空静大师的头七之日。”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从外头吹进来,在场每个人都不寒而栗。
忽又听见一声猫叫,吓得张五六蹭地跳起来,竟然躲到了桌子底下。
“他…他说什么了?”
蔡捕头蹲下来,将先前发生的种种一一告知张五六,又说了南栀的猜想。
“大人,少夫人想把那些难民暂时安置在季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是假的,到时候再把灾民赶出越城就是了;要是真的,这可是功德一件啊。”
张五六细小的眼睛左右来回转动着,有了自己的盘算。
“你亲自去将那些灾民带进城,你记得要这样和他们说……”
蔡捕头带人回到城门那边时,南栀已经和其他人在城门外堆起了足有半人高的沙袋。
可她仍觉得不够。
“这都齐腰高了,天色不早了,少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吧。”蔡捕头见她一介妇人忙得热火朝天,忍不住劝说道。
南栀自然想把沙袋堆得越高越好,但她又怕引起旁人的怀疑,便请蔡捕头先带灾民去季家休息。
“晚上或许有灾民过来,我让侯府的人守在这里。”
蔡捕头没有多想,和十几个捕快带着上百名灾民回去了。担心这些灾民半路逃走,十几个人眼睛瞪得比灯笼还圆。
“少夫人,他们走了。”
“我们抓紧,想办法把这沙袋堆得再高些。”南栀盯着及腰的沙袋,仍是一脸担忧。
“少夫人,明日上游真的会泄洪吗?这下游的百姓是人,越城的百姓难道就不是人了吗?”丁香一脸怒容。
“要我说,如果没有那个什么陆大人带人修缮堤坝,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糟心事。”殷二“切”了一声,言语里满满都是对陆凌舟的不满。
“丁香说的不错,下游的百姓也是人。越城尚且有这坚固的城墙抵挡洪水,下游都是村庄,他们又能用什么来保护自己。好了别说了,我们再加把劲。”
五人忙活了一晚上,天光微凉时沙袋堆得有人那么高了。
天又下起了雨。
不知是又开始下雨的关系,还是蔡捕头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越城百姓,街道上空无一人,所有人家紧闭门窗。
似乎在暗暗等待着空静大师口中的天灾。
可惜天灾还没到,人祸已至。
南栀才淋了一路雨回到百岁堂,姜汤还没喝下肚呢,侯府就派人来传消息,说柏氏要不行了。
“夫人现在就想见少夫人一面,求少夫人赶紧回去一趟吧。”来传消息的是祥嬷嬷的儿子孙二。
他来的路上因为雨太大看不清路,摔进了泥坑里,身上满是泥水。
见状,南栀便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好,我这就同你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