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就不甚宽敞的路口，因着王家公子哥和他带来的小厮，一时间也变得拥挤了起来。
风寻瑶将面纱重新戴上之后，也缓缓向着门外走去。
忽而听到一声惊呼，顿觉不妙，她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来到了门外。
云栖却忘记了，他是不记得自己的脸，可身上的衣裳，尤其上面还有斑驳血迹，实在是太有记忆点了。
他之前望向自己时完全是看待陌生人的眼神，待仔细瞧了瞧自己的脸之后，这才有了惊喜之色。
只是视线落在血迹上的时候，这才恍然认出自己。
云栖本想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没成想对方直接抬手拉住了自己的手腕，她这才惊呼一声。
既不想暴露自己会武，又不想惹上麻烦，只好装作柔弱可人的样子。借此被他带走，再寻找机会脱身。
“怎么，就算是挨家挨户的找，我迟早也会找到你！只是没想到，找你也没用多长时间。
跟了我不好吗？至少不会住在这样的破地方。”
他很是嫌弃的扫了一眼云栖的家。
云栖强忍不适，对于她来说，这里就是极好的地方。
能遮风避雨不说，还有相依为命的奶奶。
可她不能顶撞，垂眸默不作声。
寒风乍起，呜呜的在耳边刮着。
想象中的被人拽走终究是没有实现，她的手腕被解放了，取而代之的是略带馨香的嫩白小手。
她本来特别厌恶被那公子哥触碰到的地方，可如今换了一个人，心境竟完全不同了。
寒风依然肆虐，可神奇的是手腕处的温暖竟席卷全身，她似乎感觉不到有风的存在。
因着自己只有奶奶，小的时候总免不了被人嘲笑自己是个捡来的小孩，连爹娘都没有。
她虽然伤心，但是也没有反驳，毕竟他们说的事实。
她是个没人要的小孩，若不是被奶奶捡来，估计早就在雪地里冻死了。她也会安慰自己，就算没有爹娘又如何？她还有奶奶。
有时候她的默不作声会换来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以及伤害，他们会笑着用石子砸她，而她从来不反抗。
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能给奶奶惹麻烦。
或许在他们的世界里，只要自己和他们不一样，就会被当成异类，是怪物。寡言少语、不爱笑，都是成为被攻击的诱因。
后来她戴上了假面，在其中游刃有余，逐渐与他们打成一片，她终于混成了他们的同类。
类似嘲笑的言论再也没有出现，他们似乎因为她的融入而渐渐淡忘了她的身世。
虽然她与奶奶住的不好，但是奶奶总有银两让她去学习其他东西。除了每天去学堂之外，空余时间她基本上都在习武。
奶奶总说，人只有变得强大才不会被欺负，这句话也时刻记在她的心里。
她也终于知道她受到欺负时，奶奶就在附近，亲眼看着她被石子扔。
她其实想说石子扔在身上真的很疼，有的尖锐了一些，甚至能在腿上划出一道血印。
可奶奶只是面带微笑，她说这样才能让她更加努力习武，不再被人欺负。
她已经独自走了好长好长的路，可现在突然有一个人冲在她的面前，将她挡在了身后。
她才体会到被保护的感觉，而且还是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稍微晃了一下。
“小八，将人带回去，房门关上，以免吵到奶奶。”
“来了。”
风寻瑶知道他们在身后，眼前的公子哥有些无赖，云栖的腿还要静养，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云栖向小八道了声谢，回头再看一眼风寻瑶的时候，便见到顾寸言站在了她的身边，小九将门迅速关上了。
风寻瑶的身影逐渐在她视线里消失，她笑了笑。“风姑娘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