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毕,换上寝衣,时间尚早,苏颜兮便拿出最近蒋大寄给她的账本,认真盘算了下进账,现在的她的医馆已经越来越大。
毕竟战乱时节,生病受伤的人太多,百姓没有太多的钱去看诊,小伤小痛的用他们家的膏药再实惠不过。
在北方已经有三家苏记医馆了,正准备跟蒋大商量往南边再开两家,再加卖一些女子美容的面霜、护手霜类。
想到就做,苏颜兮正在桌案边仔细回忆以前的方子。
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桌案边的蜡烛几乎尽。
百里笙与身边的几名下属交代完,回到苏颜兮的宅子里,已经接近三更天。
他原以为苏颜兮早就该就寝,步入院中却看到窗户上透出昏黄的烛光。
百里笙的心悸动了一下,快步走上前去,撩开门帘,却见苏颜兮正坐在桌案边,她手中捏着笔管,低垂眼帘,双眉微蹙,目光专注,一边想一边写写画画。
门帘一动,一阵风卷进屋里,烛火跟着动了动,她的影子也跟着摇曳了一下,百里笙的心神也跟着轻轻颤了一下。
鬓边的一缕发丝轻轻拂过苏颜兮瓷白的脸颊,百里笙的心尖上也是一痒。
苏颜兮听见动静,抬头揉了揉眼睛道:“你来了。”却不知道自己手上有墨,眼尾拖出一条长长的墨痕。
那模样儿又好笑,却也无端的有些惑人,百里笙的喉结滚了滚,偏过头咳嗽了一声:“怎的还未就寝?”
苏颜兮道:“没什么睡意,闲着也是无事。”
百里笙唇角微勾。
苏颜兮看到他那红润的薄唇,突然想到那日云中山上一吻。脸颊微红。
百里笙道:“我先去沐浴。”
苏颜兮见他走了,悄悄松了口气,不知怎么,自从那少年从她府上走了以后,百里笙这几天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危险。
想到百里笙刚刚那一抹笑,觉得自己的气势低了。
等百里笙沐浴完回来,刚坐到小榻上脱下鞋子,躺在床上的苏颜兮忽然开口:“给我倒杯茶来。”
百里笙顿了顿。
苏颜兮道:“你身为我的贴身男侍,为我倒水,有什么可犹豫的吗?做不好的话,就回你自己的宅子,我好换一个男侍。”
话音刚落,百里笙已经端了一杯温茶递过去,低声道:“颜兮,你学坏了。”
苏颜兮娇娇俏俏哼了一声,只觉得百里笙这回伺候,让她扳回一成,心里舒服多了。
正要躺下继续入睡,百里笙却突然欺身上去,薄唇若即若离地在她唇边磨蹭,却不曾落到实处。
略带诱惑的哑声道:“那贴身男侍就尽职尽责,好好伺候一回圣女了。”
与此同时,他的手穿过被子落到她的腰际,微微用力,隔着薄薄的一层亵衣缓缓地游走。
他掌心的温度隔着衣服抵达苏颜兮的肌肤,那样灼人,苏颜兮只觉得有个钩子将她的心都提了起来。
苏颜兮不由得微启双唇,呼吸渐渐急促,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百里笙和以前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以前两人举止亲密,但百里笙的搓揉直截了当,并没什么章法,和摸猫猫狗狗也差不多。
但是今夜很不一样,他仿佛有无穷的耐力,一边厮磨,一边推移,直到小腹。
男人的手仿佛带了魔力,所过之处似火烧灼,又如春风吹化寒冰。
微风卷起帐幔,摇曳的红帐外,烛焰渐低。
熄灭的一刹那,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婉转低回的轻叹。
百里笙几乎快要把持不住自己,用尽浑身的力气将双臂撑起,哑声道:“我去沐浴,你先睡。”
说着拉过裘被将她盖住,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翻身下床。
等百里笙走了以后,苏颜兮翻了个身,抱住被子,长长出了一口气。
百里笙那日跟那少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简直不敢细想。
百里笙方才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态将青竹公子传授的密法用上一二,不想牛刀小试便初战告捷,心中自是十分震惊。
不过再往下他便没有什么把握了,青竹公子说过,女子身体的构造比男子精巧,若说女子温柔婉转如水,男子便是粗糙的泥土,并且关键感受因人而异,需要察言观色、体贴入微。
百里笙初出茅庐,自认没有那般手艺,不敢贸贸然去做,万一没发挥好将人惹怒了,下一回实在难以启齿。
而且只是这两三招,他自己已经搭进去半条命,再继续下去,他只怕招架不住。
一时又想起方才苏颜兮贝齿轻咬的模样儿,那声肖云鬼石谷的低吟仿佛萦绕在他耳畔,令他喉头发紧,心也鼓胀起来,简直要撑破胸膛。
百里笙在净室一边浸着凉水,一边默念心经,不知不觉待了大半个时辰,回到屋里一看,苏颜兮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
百里笙轻手轻脚回到屏风外的小榻上,钻入被窝,万籁俱寂,春潮退去,惟余一种静谧的欢喜在悄悄流淌。
第二日一早,百里笙叫来杜海,命他给南风楼一个叫青竹公子的小倌儿送去了许多钱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