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梅宁方才就听的心里七上八下,这会儿更是大惊:“妻主,梅宁并未这样想过!”
唐憾儿盯着他,仿佛能直看到人心底里似的,话语间也越发冷了:“或许你不是这样想的,可你这样做了——阿芥,你说说,若是有朝一日阮侧君有事求到你面前,你帮是不帮?”
“”阿芥无话可说。
“我身边的人被收买了,呵,还是自己上赶着卖出去的,很好!”唐憾儿站起身来,“小晃还不进来?!”
小晃轻手轻脚过来,把竹竿递上。
唐憾儿把玩着这根新打磨出来的竿子,上面毛刺清得很干净,两尺多长,拇指粗细,握着正好。
“梅宁先回去吧,你是出于心善我知道,也不是真要怪你,以后说话做事先想想,别一味强出头。”
“是,梅宁记住了。”阮梅宁面色苍白,也没再多解释,默默站起身来退出去了。
阮梅宁一走,唐憾儿就冲着阿笋呵斥:“伸出手来!”
阿笋知道自己躲不过,也不求饶了,老老实实把手举过头顶:“请少主责罚,奴知错了。”
唐憾儿没心软,一连抽了阿笋几十下,眼见着他手掌肿胀起来,通红变为青紫,可他忍着眼泪,愣是没流出来。
从他当初来的路上,唐憾儿就觉出这人性子执拗,也就是年纪小能装装柔弱罢了,因此这会儿见他不哭也并不奇怪,问到:“错哪儿了?”
“错在、错在不该偷闯进来,奴对您倾慕已久,实在是没忍住”
“认真跟你说话,绕什么弯子!”唐憾儿又狠抽了两下子,“少表这些无用的忠心,我不听废话。你给我记住,不该碰的别碰,不该强要的别伸手!”
“是,奴记下了。”
唐憾儿又抽了五六竿子才停:“这回饶过你,你日后还是继续做房的事,先去把这两天的刊给我备好,一会儿我去。”
阿笋迟疑了一下,没急着起身:“谢少主饶恕,只是,阿芥受奴连累,求您——”
“滚!”
唐憾儿实在忍不住喝了一声,又踢他一脚,于是小晃拖着阿笋退了,就剩阿芥一个人在这。
屋子里陡然静了下来。
阿芥不说话,这会儿他拿不定主意,求饶怕是没用,说不定还会拱火,可不说话吧,又怕唐憾儿默默地积攒怒气。
好歹也跟了几年了,不可能不了解唐憾儿的性子,这位沉默着的时候可比开口训人可怕多了,不知道正酝酿什么暴风雨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憾儿起身出去喝了口水,又折回来,看着伏在地上发抖的阿芥,还觉得好笑:“你害怕?”
阿芥极小声地回道:“不是,奴做错事该罚。”
“我也觉得不该害怕,”唐憾儿把内室门关了,踱步过来,一弯腰拿手托住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可我就奇怪,这楼里细数下来你挨的打最多也最狠,怎么就不知道怕呢?”
阿芥缩了下脖子:“也、怕的,少主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