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唐瑞琢不愿意磨合。
唐瑞珏从前院回来的时候唐瑞琢已经四岁多快五岁了,已经是能够生小心思的年纪,她又是唐憾儿亲自养大的,感情亲厚,对于一下子回来一个长姐,心里接受不来,尤其是唐憾儿和辛酉,乃至自己亲爹爹黄溪午,对这个嫡长女都十分看重,由不得她不吃这个醋。
唐瑞珏曾亲耳听见唐瑞琢在唐憾儿面前撒娇告状:“阿姆,自从瑞珏姐姐回来,您总是陪她读,都不陪琢儿了。”
唐憾儿把唐瑞琢搂着哄:“还不陪你?都在我这待一下午了,你倒是出去逛逛,老缠着我做什么。”
“就不,琢儿就想和阿姆在一起。”唐瑞琢扭着腰往唐憾儿怀里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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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唐瑞珏的感觉反倒不是吃醋,反而十分很羡慕。
她羡慕唐瑞琢可以那样放松的和唐憾儿撒娇,她自己就做不到,乃至称呼,听她一句接一句的喊“阿姆”,自己却总是规规矩矩的叫“母亲”,改不了口。
唐瑞珏羡慕,却放不下身架来。
有时候唐瑞琢使小性子,唐憾儿骂她几句,她就哭闹,也不怕什么,有时候唐憾儿心情好,愿意哄她,她就转脸破涕为笑。总之,母女俩个之间充满了凡俗的亲情和爱意。
可唐瑞珏自小被教育着自己是嫡长女,将来会是唐家的下一任家主,眼前更急的是要做唐家的耆老,因此一行一动都必须是无可指摘的,她无论如何学不会那些小女孩做派。
可是若主动和唐瑞琢亲近,她又不肯,反而更加黏着母亲,仿佛自己是来争夺母爱的。
唐瑞珏无奈,试过几次和她好好沟通,但她拒绝,也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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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状后的唐瑞琢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唐憾儿依旧每天晚上指导唐瑞珏学习,学习知识,以及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于是唐瑞琢也跟着在房学习,只是她总安不下心,读一会儿就要走神,就悄悄拿蝉翼纸来蒙在小人上描画,要不然就跑出去斗草虫玩,而且还时不时往西厢跑。
她最爱邓芯草爹爹那里,总有各种有意思的小玩意儿,都是外面带回来的,新奇有趣,甚至还学会了吹哨子训蛇,胆子大得很。
如果邓芯草外出不在,她就去阮梅宁那里,跟着种花养草做糕点,后来见他总绣花,她就又产生了兴趣想学。
阮梅宁好笑:“阿琢你可知道咱们这寨子里绣工第一的是谁?”
唐瑞琢并不天真,立刻就猜到了:“您不会是想说我亲爹爹?”她在母亲那见过一件华丽的绒花大氅,和日常物件的绣工是不一样的,不比不觉得,一比便是高下立现。
阮梅宁点头:“你爹爹绣的少,是不和我争罢了,他的技艺其实在我之上。”
“那又如何?”唐瑞琢不以为意,“您可知自古父母教不得亲子女,正如医者不自医,都要易子而教才成的。”
阮梅宁更是忍不住笑:“看你平时不怎么爱读,讲起道理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当然她这话是没错的,黄溪午虽说对唐瑞琢严苛,却并不能耐下心来教她,若是让他来教,怕是绣错了就打两下,用不了多久就把孩子吓跑了,兴趣也没了。
但阮梅宁就有这个闲心,反正亲女儿唐瑞瑜总在学习,不怎么好玩,反倒是唐瑞琢在跟前亲亲热热的,于是教就教吧,因此他俩倒是一直相处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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