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解开双手,韦阿谣揉了把那压出来的痕迹,又重复说一遍他此来的目的,帮毕闻霁说情。
唐憾儿问他:“闻霁伤好了?”
韦阿谣迟疑了一瞬:“大约好了吧。”
“瞧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帮忙。”
韦阿谣有点尴尬:“平日里一向交好的,总不能不帮。”
唐憾儿握着他的手感叹:“数你年岁大,怎么心思最单纯呢?我送他回去是为他好,并非丢下不管。”
“怎么?”
在勐茶寨的习俗里,男孩子独自跑出去可不是小错,又牵扯上土匪那一出,不好善了。
唐憾儿把他抓回来,若是将人放在永酽楼里,为表威严,就必须要冷着他,不能过于偏宠,可他又带着伤,若是孤零零的扔着,照顾不好,容易病得更严重。可是把人丢回毕家就不一样了,看似冷待,其实是送到毕家主手里好好的照料着。
唐憾儿把这话对韦阿谣一说,他才明白过来:“这样算来,他定然好的很快,妻主打算什么时候接他回来?怕是他在家想东想西的难过。”
“你以为他像你?!”
一句话把韦阿谣说的脸红,的确,那个爱钻牛角尖爱想多了的是他自己。
唐憾儿没猜错,以毕闻霁的聪慧,他早就猜出她这是叫自己回家好好养伤,只是现在伤养好了,总不能老在娘家待着,他和唐憾儿分离惯了,这些年也没太黏糊,可是毕家主和毕家正君受不了,老担心他被弃。
韦阿谣为难:“那,到底接是不接?我都应了人家。”
唐憾儿想了一瞬,才道:“这样,你回复托你的人,若是他伤好了,就上茶山去找你制茶去,下午忙完了你将他带回家来,我就不出面了,没道理犯错了还要妻主接,以后怎么服众?”
可若是叫毕家上赶着送人上门,又丢了他脸面,没必要弄得难堪。这样寻常模样最好,不必给外人留茶余饭后的谈资。
韦阿谣明白了,当即应下来,并且立刻就要回复去——“哎,你去哪?”结果被唐憾儿拦住了。
“我,去给人回一声。”
“急什么?好容易逮到你,”唐憾儿笑容里带上了一丝促狭,把人拉到怀里,“自从我生了瑞琢,你就躲着,当我没看出来?”
韦阿谣垂了头,这是真的,二女儿生完,不管唐憾儿是否急着再生,都要考虑一下接下来的顺序,这时候他若走的太近,怕人说闲话,毕竟樊云起阮梅宁郑丝羽都眼巴巴的盯着呢。
唐憾儿见他不说话,知道是说中了他的心思,干脆把话挑明了:“今日给你个定心丸,今年我不想再生了,等明年,咱们两个要个孩子。”
“真的?”韦阿谣由惊讶便成了惊喜,然后再转为不可思议,“可是,他们”
“你算算,云起没空回来,梅宁升了盛唐的副总经理正忙着,丝羽还小,再说了,就算他们都闲着,我想和你生就和你生,咱们两个在一起最长久,论感情也够深了,你担心什么?”
韦阿谣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笑嘻嘻的把唐憾儿手攥住,眼神亦明亮了起来,像极了当年旭勐台下主动求嫁的那个山野少年,一股子莽气,可是,很迷人!
这些年来,他始终如同一丛香白浓烈的栀子花,看似平淡然而持久的爱着唐憾儿。
她在报纸上看过有人写群花诗,给予栀子的花语说是“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她深以为然。正所谓“同心栀子徒夸艳,合穗嘉禾岂解香。不独丰祥先有应,更宜花县对谣郎。”
他就适合这样炎热的夏日,激情蓬勃,汗湿香榻,欢欣奔放。
两人热热切切地切磋了一场生命的真谛。
几天后,在某个夏日的傍晚,毕闻霁跟在韦阿谣身后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唐憾儿叫摇铃聚餐,全家人坐下来吃了一顿饭,也没多说什么,这事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