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阿坤哭过的模样十分明显,但唐憾儿不说什么,只管吃饭。
阮梅宁猜测阿坤这事同唐憾儿有关,聪明的避开了,依旧只与辛酉打机锋。
辛酉照例回呛。
韦阿谣时不时被拉入战局。
阿芥偶尔煽风点火。
阿笋见缝插针的插嘴,让自己不那么小白花。
对了,还有个兰裕,也在努力的融入他们,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孤单。
可此时,实际孤单的正是阿坤,这席间的刀光剑影在他面前是其乐融融——旁人的其乐融融——愈发叫他觉得自己成了边缘人物,成了被抛在脑后的“旧爱”,早就入不了人家的眼,偏“那人”还看热闹似的旁观这一切,叫人心又恨牙又酸。
酸着酸着,就更委屈了,泪水又掉下来,忍了又忍终没忍住,逐渐有了抽泣声。
被气恨为“那人”的唐憾儿在唇枪舌剑中听见这一腔悲声,瞧见他抽抽噎噎的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拿筷子敲敲桌子:“先好好吃饭!再哭回房躲着哭去!”
阿坤也不知哪来的气性,忽地站起身来,大声哭着就走了。
众人:“”
瞬时安静了。
唐憾儿愣怔一下,倒笑了。
阮梅宁心里咯噔一下,气得后槽牙一咬,就说这种人最难办,拉得下面子,舍得下身份,这不,那么久的困局就叫他这一哭给解了。
。。
饭后不多时,唐憾儿带人端着新热的饭菜进了西厢,绕过梅蕊苑,直奔净芯阁。
“小哭包,我来给你送饭了。”
苎童跟着摆好饭菜,赶紧溜走,他搞不清怎么回事,只是担心唐憾儿过会儿要发作,毕竟谁也没敢那么当面给少主甩过脸子,哦,辛正君除外。
阿坤当时那是憋着一股气,这会儿早回过神来,立刻就过来跪下:“妻主息怒,阿坤知错了,再不敢了,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
“哟,你还知道错了?”唐憾儿似笑非笑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来说说,错哪儿了?”
阿坤顿了顿,鼓足了勇气似的,开始自己承认错误:“阿坤是您的奴,该摆正自己的位置,您需要的时候奴万死不辞,您不需要的时候,奴自该乖乖待着,不能上赶着讨人嫌”
等了一瞬,见唐憾儿没说话,便继续接着这个思路往下说,“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奴早该知道,您能一直好衣好饭的养着奴,已经是天大的恩惠,奴不该奢望别的,只愿您以后万事顺心,能多得几个喜爱的人,奴看着您高兴,也就知足了。”
阿坤说完,又停下擎等着。
“干嘛?等着我夸你?”唐憾儿这会儿叫阿坤说的气快憋不住了,“不揍你我手痒,揍你吧,瞧着可怜,来!”
一伸手拎着人耳朵拽起来,阿坤疼的嘶一声,却顺势被拎到怀里,委委屈屈的坐在唐憾儿的膝上,也不敢乱动,拿脚支着地,怕压疼了她。
唐憾儿抚开他的手掌:“我给你数数错儿,第一,不该自称奴;第二,不该胡思乱想;第三,不该当面甩脸子。”
说一条,给他蜷起一根手指,结果连一只手都没数完。
“没了?”阿坤不可思议,然后肚子咕噜叫了一声,瞬间羞红了脸。
唐憾儿把人放了:“你吃饭,听我慢慢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