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憾儿暗自叹了口气,端起茶来润了润嗓子,才又开了口:“既然来了永酽楼,就都是一家人,该好好相处,不要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今天就算了,以后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不和睦。”
这话她是对着桌子上的菜说的,谁也没看,几个人只好一起应了声“是”。
接下来的饭吃的十分无趣,唐憾儿忙年忙的累,也没心思听他们说笑,只彼此敬了茶敬了酒,说了些新年的客套话便罢了。
既是新年,又是初一,今晚肯定是要在兴元楼过的,都知道规矩,几个人吃完就客客气气的道别了。
唐憾儿喝了些酒,带着浅薄的醉意,叫辛酉搀着回了兴元楼。
待喝过醒酒汤,两人肩并肩头碰头躺在床上,唐憾儿又不困了,对着顶上绣了百子闹春的床帐发呆。
“你在想什么?”辛酉好奇,支起半边身子来俯视着她,“若是不困,咱们”试探着伸出闲着的那只手,搭上她的心口。
唐憾儿抬起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没抗拒,倒似邀请:“没事,突然想到母亲快要生了,竟有些激动。”
辛酉一笑,露出一边酒窝来,随即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那咱们也生一个。”温热的气息扑的人痒痒的。
唐憾儿耳朵尖红了,作势一推:“不要,我还是个孩子!”“噗嗤”一声,自己先乐了。
辛酉也笑:“那我比你还小一天,我也是孩子。”
“对对,我方才也这么想的。”唐憾儿想起刚才席间的事,劝了一句,“梅宁心思敏感些,你别总跟他杠上。”
前阵子一起吃晚饭他们也时不时斗嘴,只是没多严重,唐憾儿也没说什么,今日显见两人都动了怒,这才劝一句,结果就叫辛酉不开心了。
“妻主真是扫兴,这时候提他做什么!”
“好,我不提了。”唐憾儿因酒意激得情动,也不想多计较别的,双手把辛酉腰身一箍,往自己身上撸过来,“元卿”语调里如同掺了蜜,甜的发腻。
辛酉太好哄,立刻把不快丢到脑后,欺身过来。
就,两个人对着雀羽纹身的位置、颜色、姿态和手感进行了仔细且深入的探讨。
过年忙忙碌碌,还熬夜探讨了几回,唐憾儿和辛酉又困又累,大年初二硬撑着起个大早,坐上马车出去拜年。
一切照去年的流程,倒不麻烦,只是繁琐。
然而,才去过韦家一户,正往黄家赶的时候,有家中小厮骑快马追过来:“少、少少主,您快回吧,家主生了!”
!!
唐憾儿和辛酉俱是一惊:“母亲可好?”
“好好,母子平安!”小厮急得气喘不匀,脸上却是喜气。
唐憾儿放了心,转头对辛酉嘱咐:“既然这样,我先回去看看,余下的就辛苦你了。”
到底是女子生育,辛酉并不非得尽孝床前,此时该把拜年的礼仪做完才对,于是就点点头:“妻主放心,你赶紧回吧。”
唐憾儿接过小厮的马,翻身上去,直奔唐庄。
唐照秋第四子唐崖降生,六斤六两,健健康康。
全家人都很高兴,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因为是个男丁而觉得有什么不满意。
只因唐照秋原先身体不好,本以为不可能再诞育子嗣,现在不仅生了,大人孩子还都平平安安的,从鬼门关上又闯过一回的唐照秋都满意的不得了,旁人还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