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枫无奈,拍拍唐憾儿的肩膀:“憾儿,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来难为你,可尊主她说非你不可,妻主和我去了都没用。”
这下轮到唐憾儿惊讶,她原以为就是景枫不愿出面被训呢,竟还有这个说法?不是骗自己的吧?
可再想想,这勐茶寨没人敢拿尊主开玩笑,因此迟疑了一下,勉强应了:“阿爸,叫我去领可以,这次领回来我得好好教育他,你们别再惯着。”
景枫总算放心了:“正是要跟你说这个,你母亲那里也是这个意思,阿酉被我们惯坏了,这回就叫你好好调教他,敛敛性子。”
景枫也觉得辛酉这回的确很不像话,何况那损毁茶圃赔了一大笔钱,虽然唐照秋出了一半,可另一半对如今的景家来说也是巨款,何况既损失了钱财又丢了脸面。
景枫最气的那两天都想等他回来亲自动手打人了,也就是后来依然心软下不去手,又碍着老太太的面子,可刚才唐照秋不肯管,那他就巴不得把这事推给唐憾儿了。
结果唐憾儿又不信了:“阿爸您哄我呢,教育和调教可不是一个意思,再说我怎么好调教他,他又怎么肯听我的?”
“瞧你说的,你做姐姐的教训弟弟是应该,他哪敢不听?”要说景枫还真是圆融,立刻就换了个词,“别说教训了,你就是纳了他,我们也是愿意的。”
“”
唐憾儿噎了一下,心说纳了他?给自己找不自在呢?要纳就纳几个乖巧听话的不好吗?何况自己现在只想着成就点事业,乡民们越说她越要较劲把事做好,哪有心情儿女情长。
只是,唐憾儿再不情愿,到底还是出面去领人。
这日一大早就去了扬婆的住处。
勐茶寨的寨主自比孔雀大明王降世,是明王菩萨在这寨子里的凡身代表,亦是众乡民尊崇的神女。因此,唐憾儿一直以为扬婆所居之地会是富丽堂皇的。
今日看来,和想象完全不同。
平日里这地方是禁忌之地,不是谁都能来的,偶尔路过的时候,她也只能看见藏在高大茂盛的棕榈树林中隐约的几处石壁檐角,此时走进,才知道是十分古朴的风格。
除了门柱都是百年老树雕成,颇有威严,整座宅子其实没什么人气,若非说有什么华丽的,便是门柱门廊及墙上顶上都画满了千姿百态的孔雀,入目皆是七彩雀羽,纷繁耀眼。
然而,也只是如此了,唐憾儿感受到更多的是荒凉。
此刻,这一代神女扬婆正坐在上首接受唐憾儿叩拜。
“起,坐。”扬婆语句简练,目光也不盯着人看,只是闲闲的放空到远处,转着手上的一串菩提珠子。
唐憾儿侧着坐了,尽力沉住气等着扬婆开口,但内心多少有些惶恐。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扬婆示意身旁侍奉的两个姑娘出去,门一带,屋里暗下来,气氛也变得低沉了。
“你这丫头,等我先开口?”扬婆抬了眼。
唐憾儿站起身来,原地又蹲了个福:“回尊主,憾儿听闻非我来领人不可,想必是尊主有事要说,故而等您吩咐。”
扬婆眯了眯眼,露出个极淡的笑意:“也没什么,就是嘱咐你回去好好调教辛酉。”
“我?”唐憾儿一怔,唐照秋景枫说这话她都不惊奇,毕竟是自家人,扬婆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扬婆停下手中动作,盯着她的眼睛:“辛酉这孩子虽然闹腾,却是顽石里裹了块美玉,需要人雕琢,你就是那合适的人。”
“我?”唐憾儿说完才发现自己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