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招运青这样热情,果然是有所图的。
唐憾儿闷了一下,干笑笑:“好,我应了,来年见见就是。”
招运青笑得更亲切了,随即把祭祖仪式上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给她讲了一遍,又保证那天一定会在旁边提点她。
两人说了许久,终于结束了这次会面。
唐憾儿揉着笑得发酸的腮帮子往回走,招运青心满意足在自己房里喝茶。
“大管家,还真被您说准了,少主真应下了。”旁边一个小丫头叫做绣痕的凑上来说道。
招运青挑挑眉毛:“我还不知道她?若不当场直说,日后怕她赖账。”
“好歹是少主的身份,怎好意思赖账?”另一个小厮说道。
“她倒未必明着赖,但若到时候找借口推脱也是没办法,你们看她之前纳个黄溪午就不情不愿,身边的阿坤磨叽了快两年才收房,韦阿谣更是三拖四拖,我看呐,在婚事上她就不知道着急。”说着招运青自己先笑了,“她这是年纪小,还不知道男女情事的妙处,我得紧盯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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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憾儿自然不知道招运青在背后说她,只是一路上生闷气,心想这阮家怎么回事,见缝插针的本事真是叫人刮目相看,还真赖上自己不肯放了。
罢了,不过就是见见,阮岁宁都见了,也就那样,到时候硬是不答应谁还能逼迫自己?
这样想着,唐憾儿回了永酽楼继续忙工作,把这些杂乱事抛诸脑后。
康唐公司的年终报表上来,蕉园的生意是单列一份,两厢里盘账又盘了小半个月,给员工们发了工钱,又封了红包,哄得大家连声夸赞。
这样忙着,新年终于到来了。
招运青果然守诺,把年节祭祖准备的好好的,唐憾儿只管按着流程走,除了累些,基本不怎么操心。
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就又到了守岁的时候了。
唐憾儿有些乏累,坐在长桌前,拿手托着腮,不想吃亦不想动。韦阿谣拿了碟子陈皮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来喂她,又倒了碗果酒,放在面前备着。
过了许久,唐憾儿将胳膊伏在桌子上,侧着头趴上去,伸出一只手来去握那空酒瓶,不知怎的触动了愁肠,一滴泪悄悄地顺着眼角滑下来。
正是去年今夜,她和黄溪午喝了酒,趁着酒意冲到炸满烟花的夜色里拥吻
溪郎,她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新年快乐!
你,快乐吗?
一只手伸过来,夺走了瓶子。
又是景楸。
唐憾儿迅速一扭脸,将泪水沾在袖口上,方才抬起头来:“今年老太太睡得早?”
“年纪大了。”景楸冷冷一句。
唐憾儿没心情和他呛声,只默默拿了碗盏,跟他手中的酒瓶碰了碰,先一步喝干了。
景楸看着她,半晌,自己也喝了,然后又拿了另一瓶打开,给她倒上一盏。
这回是很淡很淡的酒,不会醉,想借着酒意做点什么都没理由。
唐憾儿半真半假的抱怨:“寨子里不兴喝烈酒吗?想醉都不成。”
“有烈的,改日送你一坛。”景楸自己又干了半瓶,看着她,“初二那天,你是故意的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去年的腊月初二是唐憾儿和黄溪午婚礼的日子,今年的这一天,唐憾儿想起来便陷入了难过,那天又恰是蕉园第三轮收获的日子,原说好了要去的却推脱没露面。
若是往常,俩人时不时躲来避去,景楸是不会在意的,偏那天他也较劲,忙完了正事就气呼呼的冲进永酽楼,正看见唐憾儿独自坐在阁楼上喝酒。
景楸到冲上阁楼的时候地上已经排着四只空瓶,整整齐齐,她手里还提着第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