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稻苗对魏狗尾巴草的感观是越发不好了。
这个死老太婆不是年纪大了才变坏的,而是从年轻时就一直是个恶毒的人。
作为被议论的对象,魏狗尾巴草可不会觉得自己恶毒。
她是沈锤子、沈锥子和他们两个妹妹的后娘,后娘也是娘!
当娘的管教子女,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当儿子的就该听娘的,不能有丝毫反抗。
还有他家来宝是沈锤子、沈锥子他们的弟弟,早早没了爹,当兄长的就该好生照顾弟弟。
魏狗尾巴草一听说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抓了,就火急火燎地赶回大地,一定要沈锤子、沈锥子他们把她的宝贝儿子救出来。
至于沈锤子、沈锥子两个只是普通的农民根本就没这个能力救出沈癞子的事,压根儿就没在魏狗尾巴草的考虑范围之内。
魏狗尾巴草在地上哭嚎了好一会儿,却见沈锤子和沈锥子根本就对她的宝贝儿子不上心,只知道一个劲儿地推脱,她气得火冒三丈。
她就知道自己的这两个继子心里藏着奸呢,她家来宝都被抓了,他们居然还一直推脱着!
早知道她当初就该把他们都给毒死算了!
魏狗尾巴草掀起衣服,从裤腰上解下一根麻绳往自个儿的脖子上套去,大声叫嚷着:“沈锤子、沈锥子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心肠怎么就那么毒呢?来宝可是你们的亲弟弟,你们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抓了,一点儿也没想着把他给救出来!你们还是人吗?还是人吗?你们要是不想办法把来宝救出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等我到了地底下,我就问问你们爹,他到底生了你们两个什么玩意儿,心肠怎么就这么狠呢,就这样看着来宝受罪!”
“我可怜的来宝啊!你从小就没了爹,当哥哥的又是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你出了事也想着帮衬点,这不是盼着你不好吗?真是好歹毒的人啊!”
“他爹呀!你怎么就那么早就死了,你要是还活着我们娘俩也不会被人给欺负得这么狠啊!”
“他爹啊!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傻呢!队里那么多人,你逞什么能,当什么大英雄啊,命没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被人欺负!”
“他爹呀——你回来看看我们孤儿寡母的,看看我娘俩都是过得什么苦日子!你死得不值啊……”
魏狗尾巴草又拿出了自己的拿手好戏——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把她那为了大队牺牲了的丈夫拉出来。
围观的人一听到魏狗尾巴草提起灾荒年间为了保住大队粮食而被洪水冲走的沈癞子亲爹,一个个的神色颇为复杂。
这么些年下来,大家伙儿都记着沈癞子亲爹为大队做的贡献,要不然大家伙儿也不不会一直容忍讨人嫌的沈癞子。
这会儿见魏狗尾巴草哭得厉害,有些人忍不住开口了:“锤子、锥子,癞子好歹是你们的亲弟弟,你们要不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沈锤子和沈锥子兄弟俩气得面红耳赤,差点儿要吐血了。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兄弟俩就是乡下的农民,养家糊口都难着呢,还有什么本事救人!
沈锤子紧绷着一张消瘦的脸,瞪大眼睛看向了开口说话的人,咬着牙气道:“说得轻巧,我们有什么本事救人!反正我们是救不了人,你要有这个本事救出癞子来,我跪下管你叫爹都成!”
开口的人顿时噎住了。
妈的!他要是有本事的话,也就不会在乡下种地了。
魏狗尾巴草眼睛亮得惊人:“怎么就救不了人!拿钱赎啊!来宝只不过是拿了点东西而已,公社的那些人太小气了,竟然把他给抓起来了,我看他们就是欺负咱们农村人!但既然都这样了,咱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先赔些钱,再让公社的那些人去找公安把你弟给放了!你们俩快点拿钱出来!”
魏狗尾巴草说得轻松,沈锤子和沈癞子却是气得气血上涌。
上午公安同志来找大队长时说得可清楚了,沈癞子是到公社当小偷,偷了不少东西。
他们兄弟俩哪有什么钱能赔给人家!
再说了,他们就是有钱,也不会拿出来替沈癞子赔偿!
当小偷的人,那是要被人人唾弃的!
结果魏狗尾巴草却是替沈癞子开脱。
有这样一个不明是非的的亲娘,难怪会养成沈癞子那样的狗东西出来。
沈锤子嘴角崩成了一条直线:“没钱!”
一旁的沈锥子也与他大哥站在一个战壕:“家里穷得叮当响,哪有什么钱!”
他们兄弟俩还真是没钱,去年为了能够顺利同魏狗尾巴草和沈癞子分家,家里的钱票没要,粮食没要,房子也没要,他们兄弟俩及其妻儿除了他们的衣服那是什么也没拿,就连口粮也是找大队借的,而且以后每年兄弟俩还得给魏狗尾巴草两百斤的粮食和三十块钱养老。
——其实魏狗尾巴草和沈家的一些长辈压根儿就不希望他们兄弟俩分家,故意开出这样苛刻的条件。
可再继续和魏狗尾巴草、沈癞子吃一锅饭,整个家都要害被毁了,他们兄弟俩及其妻子铁了心要分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