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窑了。”
随着熊才发队长一声吆喝,窑门被砸开,一股热浪迎面扑来。等候在窑门口准备出砖的人们暂时三五成集,或坐或站,形态各异,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情,盘算着各自的小九九。
杨坤龙满怀心事坐在一旁柴火垛上,嘴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仰着头望着天空。
处暑刚过的时节,上午的太阳还带有夏天酷热,灼热着照射着大地,天空一片蔚蓝。白云朵朵,有的一簇簇挤在一起,有的在天空中漫无边际地飘舞。
“喂,杨坤龙,过来,你离我们那么远干什么?”
一名中年妇女友好地向杨坤龙打招呼。“过来,过来,给我们讲个故事听听。”
杨坤龙不好意思笑了笑,没动声色,嘴里依然嚼着那根狗尾巴草。
“讲一个吧,讲一个。”大伙齐声呼和着。
杨坤龙这才从柴火垛上站了出来,“没有什么好讲的了。”
“你就随便讲一个吧,讲个笑话也行,让我们乐嗬乐嗬。”
窑师傅老孟道:“你讲一个故事能让我发笑,我叫队长少分派你200块砖的任务。”
“队长会听你的。”杨坤龙屁地一声吐掉了叼在嘴角的狗尾巴草,目光盯着孟师傅。
“甭管队长听不听,大不了,我们大家一起凑,帮你。”
“那行,说好,就讲一个。”
“从前有个老爷子,家有三个闺女,嫁了三个女婿,大女婿是种田郎,二女婿是屠户,三女婿是个读的。这年过年,三个女婿齐到老丈人家拜年。
吃饭时,读的女婿提议给老丈人敬酒的同时,要送上一首诗,说不上的,自罚一杯。我先来。“笔杆圆圆,笔嘴尖尖,不是我写字,哪有对联过年。”
老丈人笑眯眯连声称:“好,好,好。”欢快接受了女婿的敬酒。
种田的女婿见状,也忙起身,端着酒杯敬着老丈人说:“锄头尖尖,锄柄圆圆,不是我种田,哪有米过年。”老丈人也说声:“好。”一饮而尽。
轮到屠户女婿了,他也不慌不忙举起了酒杯:“屠刀尖尖,屠柄圆圆,不是我宰猪,哪有肉过年。”老丈人同样又干了。这时三个女婿道:“该老丈人您啦!”
老丈人想了想,也道:“卵兜圆圆,卵表尖尖,不是我这条卵,哪有你们在这过年。”
正好这档口,老太婆端菜来到了桌前,听老头这么一说,立即接上话头说:“不是老娘胯下有个包,那有你们几个在这里拉高。”(拉高,土话,吹牛皮的意思)。
大伙哄堂大笑。中年妇女笑完觉得不过瘾,恳求道:“再讲一个,这个不明,不算,讲个明点的。”
“对,讲个明点的,大伙又附和着。”
杨坤龙望着中年妇女,记得她和他老公都是二婚刚结的婚,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讲最后一个嗬,大婶,讲的不好,你不能怪我哟。”
“不会,不会,你快讲吧!”
“有个老兵,离了婚,战友帮忙给他找了二婚女,俩人都很满意,不久就定好日子摆结婚酒宴。
请帖下到这伙战友之中,大伙合计着送什么礼物好呢?想来想去,想出了一副对联。上联是:“老战士身骑骏馬,”下联是“女民兵重上战场。”横批:“战至天亮。”
大伙一时都没有做声,等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了。看着中年妇女时,才哄堂大笑,中年妇女一时也没理会过来,稍一会,她才明白过来了。羞红着脸去追打杨坤龙,
杨坤龙早有准备:“大婶,不能怪我,我说讲不来讲不来,你偏要我讲,还说了你不会怪我,这下怎么又怪起我来啦。”
愉悦轻松过后,紧张的活儿就开始了。
一块块带着微热的红砖从他们手中传递着,窑内温度虽然经过降温,但仍然感到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