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明白过来的他感到庆幸,幸好此前可怕、诡异到极致的遭遇只是个梦。
见他恍然大悟的样子,蓝玉洁笑着说:“呵呵。你啊,别神神叨叨的了,赶紧起来干活。要是不抓紧时间,这堆东西今天就弄不完了。”
自以为明白了事情原委的王建国,心里原有的压迫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他乐呵呵地穿上外套下了床,打算继续手头的工作;这时,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冷不丁地从前院传来。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蓝玉洁觉得疑惑,她说:“大半夜风大雪大的,谁会来呢?不会是老张头吧?”
王建国脸上已经没了刚才释然的表情,他的脸色正在变白,他想起了梦里的一切,更想起
噩梦的开头是因为有一条狗跑来扣门。
他喃喃地说:“那不是老张,是虎子。”
这话在蓝玉洁听来觉得没头没脑的,她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她问:“什么虎子?你怎么知道是虎子?呵呵,一定又在逗我。”她认为王建国是在开玩笑,毕竟,王建国平常一有机会就逗她开心。
然而,王建国的表情异常严肃,甚至,有些紧张,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他没有答话,而是迅速打开门跑去了大院。
片刻之后,王建国回来了,他的身后跟着一条体型硕大的黑狗。
蓝玉洁认得这条狗,是跟老张头相依为命的虎子。
她感到非常意外:“哎,奇怪,还真是虎子。建国,你是怎么知道它会来的?”
王建国没马上回答,而是以极快的语速对蓝玉洁说:“现在来不及解释,咱们得赶紧出发去找老张头,他出事了。”
蓝玉洁既觉得奇怪又有些担忧,毕竟,老张头跟他们关系不错,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老张头出事,等于亲眷出事。她解下身上的围裙问王建国老张头出什么事了?
王建国说:“现在说不清楚,等到了那里你就会明白的。”说着,将一件雨衣递到蓝玉洁的手里。
片刻之后,两人出了寺院跟在虎子的后头一路疾行。
等到了老张头的木屋附近,王建国告诉蓝玉洁,老张不在屋里,在山腰处一个山洞里,得上那儿找去。
蓝玉洁尽管感到疑惑,但坚信王建国这么说有一定的理由。她与王建国一起顺着虎子留在雪地上的爪印向山腰走去。
接下来,王建国就像在重复此前的经历。他们进了山洞,在洞的尽头找到了神情呆滞的老张头,并看到堵住去路的墙上刻满奇怪纹饰;接着,带老张头回屋。
王建国心头的疑云在迅速膨胀,他已经搞不清,此前,又或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个梦,还是别的什么。
回到木屋后,老张头醒来掏出工作证,分
析里头的树叶被人动过……接着,坚持重返山洞看看的决心……再后来,挽留王建国他们住一晚再走……一切都如王建国此前来的时候那样,就连老张头和蓝玉洁脸上的表情变化,也跟那天一样毫无差别。
王建国的思维混乱至极,他感到脑袋撕裂般疼痛起来。
他想,也许正在发生的一切是梦境再现,又或是梦的预示;但不管是什么,他都无法去改变;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祈祷明天早上事情会有所改变。
第二天一早,真的如他所愿,事情有了很大的改变。
一大早,虎子没再用湿漉漉的鼻息来惊醒他。大黑狗安静地躺在炉子旁边,看着老张头在煮米粥。
吃完早饭,王建国见外面阳光明媚,风雪已经停了,他告诉老张头,打算与蓝玉洁回“南岳寺”去。
老张头没做挽留,只叮嘱他们小心,特别要注意沿途的山窟窿。
片刻,两人告别了老张头和虎子,踏上了返程。
在路上,王建国以为,这一切可能就是个梦,现在,终于醒来,从此,惊心动魄的旅程便会画上句号,他们会回到以前那样在寺里工作、生活,虽枯燥但安全的平凡日子里去。
然而,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走了不多会,原本晴朗的天气再一次变得恶劣;风声裹挟着雪珠毫不留情朝他们砸来,砸得他脑门子生疼。
“不好。这是雪雹子,咱们得赶紧找个藏身的地。”蓝玉洁焦急地喊着。
雪雹子,是人们对冬季大雪封山后,起风时一种自然现象的称谓,是指大风将高处接近冰冻的雪块吹散落向低处;行人若遇上这样的天气,如不及时躲避,那些体积较大的雹子就会像子弹一样袭来;被砸中的人,轻则受伤,重则极有可能被雹子打得体无完肤,命丧当场。
王建国此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心里顿时焦急起来。他不敢想象,如果找不到藏身之处,被雪雹子砸中会是怎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