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方怵,我知道,你们现在一定都把我当成杀人犯了,对么?”
我摇了摇头,道:“因为小苏苏,我相信你不会杀人,更不会杀死小苏苏的父亲,但如果你要摆脱嫌疑,就必须要跟我们说实话,告诉我,最近陶健勇的一切,越详细越好。”
苏姐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地从手包里面拿出一叠被牛皮信**裹着的相片。
我接过相片一看,双眼瞬间就眯成了一道缝,相片上是陶健勇和张翠花在苏姐房子客厅的沙发上那个啥,这几张相片是电脑截图的,也就是说,苏姐一早就在她家客房里面,放置了摄像头。
五分钟后,我将这些照片一张一张的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面对着苏姐,问道:“这是你拍的?什么时候?看到这些照片,你没有去质问陶健勇吗?为什么你还要和他做出一副在人前非常恩爱的样子?”
苏姐叹了口气,摆弄了一下桌上的照片,苦涩的笑道:“我和阿勇谈了七年,可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七年之痒,其实我们之间的间隙有很多,更多的是性格不和,我不介意他残疾,因为我知道,他除了手不能动之外,其他都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颗上进的心,就因为这个理由,我跟了他七年,虽然我拍了这些录像,但我并没有打算让他知道,我只是想让我自己死心,
离婚也离的干脆一些,至于为什么,我要和陶健勇装作恩爱的样子,看看我们周围的邻居就知道了,如果我和陶健勇表面不和,这小区里面,还指不定传出什么闲言闲语,我不想小苏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包括我们离婚,但却还是会共同抚养他,我会让他知道,他还有父亲,他的父亲,很爱他。”
我点了点头,顺手就将一份件拍在了这些照片之上,继续说道:“苏姐,一会儿我会让林司羽把你带回去,除了我的通知,你不能迈出林司羽家一步,这是我能尽的最大的力了。”
苏姐抿了抿嘴,而后点头说道:“谢谢你,方怵,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苏姐离开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有些落寞,看来,苏姐以往表现在我们面前的快乐都是假的,而更可悲的是,我们每天都在跟罪犯斗智斗勇,却忽略了我们身边的人。
我叹了口气,按了一下太阳穴,随即将苏姐给我的这些照片贴在了我办公桌一旁的黑板之上。
照片一共有七张,这七张照片中有特别露骨的,也有特别含蓄却又很暧昧的,总而言之,这几张照片,已经强而有力的证实,陶健勇和那个叫做张翠花的女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就够了,这也表示,和陶健勇最亲密的人并不只苏姐一个人,还有张翠花,我想,我应该先从张翠花身上下手。
“咚咚咚”
就在我正坐在我办公室内的黑板前慢慢的整理思绪的时候,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瞬间就从我耳边响起。
我眉头微皱,这刚想回头大喊滚出去的时候,房门竟然被人一下推开,是洵宇,他揣着一个公包,这一次,他竟然穿的无比正式。
我撇头看着他走进了我的办公室门后,还将我的房门反锁,而后缓缓的走到了我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道:“听说,最近发生了一件鬼影案?”
我眉目微挑,顺手将嘴上叼着的水笔拿下,饶有兴趣的对着洵宇轻笑道:“你该不会告诉我,这个案子也和血案一样,与五十年之前发生的案件很相似?”
说实话,每一次看到洵宇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不是案件正在发生的路上,就是那些惨无人道的杀人案正在侦破,我要一边顾着这些杀人案,还要一边顾着洵宇手上那些五十年之前的悬案,我不是哪吒,没有三头六臂,我也不是神仙,吹一口气,就能将那些罪犯绳之以法,虽然我是双子座,但……在案件面前,我就算有两个脑子,也无法面对洵宇的连番轰炸啊。
“喂,说话啊,你总不至于来我这参观的吧?我现在正在整理案情,如果你来的目的和我这案件无关,那你就先回。”我的语气比以前温和了很多,可能是和张默谈了很多有关于五十年之前的事情吧,那些案件,件件惨无人道,件件耸人听闻,如果我
是洵宇,我也会对那些案件有兴趣,也可能,是我知道了洵宇和当年的死者有关系,也能理解他对于那些案件破解的迫切渴望吧。
他看着我,轻吸了口气,继而说道:“麦丰愧,1936年生人,1956年,因杀死欺辱自己母亲的恶徒,从而被判死刑即刻执行,执行当天,H部部长方淼将人带走加入了H部,1960年,麦丰愧在调查鄱洲水溺尸案时突然消失,1982年,鄱洲水废黜,当水内的水源流入江河,水慢慢干涸,警方却在这水的三米墙上,发现了疑似麦丰愧的“鬼影”而这一道“鬼影”直到现在为止,还被留在了鄱洲水的废坝之上。”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头猛地一震,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可都是开玩笑的,毕竟洵宇只要来找我,就没任何好事,但实在没有想到,我那一句话,竟然成真了,五十年之前……H部的成员,竟也曾将影子,留在了这个世界之上。
但他说的这些话漏洞很多,就比如说,这个叫做麦丰愧的男人,是怎么样才能从刑场之上残留性命的,我知道那个年代,但就算我爷爷再有势力,再有权利,又怎么可能能将一个杀人犯,从刑场上救下来,而这杀人犯,摇身一变,竟还变成了追查恶凶的侦查人员?
还有就是那鄱洲水的鬼影,从1960年到1982年都已经过了22年了,他们怎么能那么确定
,在水的水坝上面发现的那个人的影子,就是当年H部失踪的那个叫做麦丰愧的影子呢?
可洵宇却言辞凿凿的说那的确就是麦丰愧的影子,因为当年H部所有成员的档案都在他的手上,他也曾去过鄱洲水,也测量过那个鬼影的身高,体型,剪除真人和影子的偏差,这个影子的身高和体型都跟麦丰愧很相似,而当年,他们在抽水的时候,还曾在水内发现了一把手枪。
听到这里,我眉目一挑,当即问道:“手枪?”
洵宇点了点头,道:“H部和其他刑侦部门不同,他们是一个以罪犯形成的团体,说穿了,当年政府决定让他们去执行这些任务的时候,也曾经辗转了三年,最终还是答应了你爷爷,让他组成了这个部门,而这个部门也确实比其他部门正规了很多,他们手上的每一把枪,每一颗子弹,都镌刻着携带者的身份,比如说,当年在鄱洲水中发现的这一把配枪,保险杠旁就镌刻着H05这一组数字,而这一组数字,也恰恰是当年,麦丰愧进入H部之后的编号,再加上麦丰愧曾在鄱洲办案,在这案件破解当天,他就失踪了,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那个影子,就是麦丰愧的吗?”
“这还真的不能证明这影子就是麦丰愧的,你想一想,麦丰愧是以什么身份进入的H部,杀人犯,而他当初杀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我转身看着洵宇,缓缓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