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
一直在门外等着的王妈眼神关切，甚至还有些担忧，许鹤鸣能看出她的欲言又止。
接过她手里的粥，许鹤鸣大快朵颐，没什么胃口的他微微蹙眉，看着碗里的皮蛋瘦肉粥，若有所思。
“王妈，以后不要煮这个粥了，我不爱喝。”
“啊？！”
王妈有些震惊，她来许家一年多了，祝璃和许鹤鸣几乎三天两头就要喝皮蛋瘦肉粥，怎么突然就不爱喝了呢？
许鹤鸣其实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只是不挑食罢了。
但他知道，祝璃喜欢。
尤其是以前两人一起上高中的时候，生活相当拮据的祝璃早餐几乎都是白粥，就连包子都不会买一个的那种。
但那个时候，许鹤鸣开始和她成双成对，保护她不被霸凌的时候，她总是会大方地请许鹤鸣喝皮蛋瘦肉粥。
很大一碗，相比较白粥，确实贵很多。
虽然许鹤鸣经常抢先付钱，祝璃也会不动声色地把钱放在他的包里。
一来二去，许鹤鸣便总是会假装自己爱喝给祝璃带一份。
如果只带一份，许鹤鸣知道祝璃就不会喝了。
带两份的话，他要喝，祝璃也会喝。
至少祝璃不会觉得给许鹤鸣带了麻烦。
一来二去，上了大学后两人在学校食堂也经常喝皮蛋瘦肉粥，尽管许鹤鸣不爱喝，但他一直在勉强。
就连婚后，他还在藏着掖着，就好像如果他撕破了这个谎言，他们的感情就不真诚了一样。
“以后都不要再煮了。”
许鹤鸣的语气冷了不少，王妈都有些迷糊，吞吞吐吐道：“可是您和夫人不是......”
话还没说完，许鹤鸣便放下手上的碗和勺子，眼神有些躲闪，但语气却异常冰冷。
“我们已经离婚了，她不会回来了。”
“啊！”
王妈震惊，双手捂着嘴，眼睛睁地溜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看她这副样子，许鹤鸣面色一沉，语气却故作轻松：“一直没告诉你也是怕你伤心，我知道你一向很喜欢她。”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死寂。
见她不语，许鹤鸣也不知说什么，放下碗起身离去，留下独自收拾碗筷却面色哀伤的王妈一人。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可物是人非。
不知道为什么，许鹤鸣总觉得今晚的皮蛋粥又腥又冷，尽管他冒着热气，但总归没有很多年前的街边小摊上的好吃了。
......
站在窗边的祝璃看着天上弯月，神情温柔，眼神明亮。
“在看什么呢？”
崔姐一脸疑惑，慈母般的眼神注视着祝璃。
“看月亮。”
“月亮？”
崔姐回应，语气里充满了质疑。
“是啊，每一天都不一样，但人生有多少个每一天呢？是月亮不一样，还是我们的眼睛忘记了呢？”
祝璃说完，崔姐并没回应，仿佛还在思考。
“或许眼睛还记得，毕竟看到满月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去年的中秋一样，可能忘记的是大脑吧。”
“或许是心。”
崔姐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