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不用滕毓藻布置,刘玉枳、李显策、胡殿甲、刘十九、曹福田这些人,一直都在没日没夜地抓紧练兵磨合部队,就是今天他们都来这里开会,可他们各自的部队训练也依然没有停下来。
这一次由于部队扩编,步枪型号驳杂的问题就更加明显了,最明显的就是胡殿甲第三混成协,他手中的曼利夏没有那么多,只能使用其它型号的步枪,这在后勤保障上就带来许多麻烦。
最后,滕毓藻只好将胡殿甲的.9口径的曼利夏步枪,以及缴获的同口径曼利夏都交给了柳秉义警卫标,8.5口径的只能暂时入,然后再想办法卖出去。
现在,只有刘玉枳第一混成协、李显策第二混成协在使用G98毛瑟步枪,胡殿甲第三混成协和刘十九突击大队、曹福田独立大队的步枪,以经全部换成水连珠,也就是俄军的莫辛纳甘步枪。
滕毓藻手中剩余的步枪中,型号最多的步枪就是水连珠和金钩步枪,金钩步枪和曼利夏,还有法军、美军的制式步枪,最终的结局只能是卖出去。
现在使用武器最杂的就是滕毓藻的近卫营,不仅有毛瑟G98,还有英军的李恩菲尔德步枪。
“所以,洋鬼子会处心积虑地一心要消灭咱们!”
滕毓藻继续着他的讲话,“而咱们前锋军只要还存在一天,洋鬼子就不可能放心劫掠咱们的财富、瓜分咱们的国土。”
滕毓藻提高了声音,“因此,前锋军就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你们所有人都要如此,就是睡觉也都要睁着一只眼睛,否则安平这一战还会重演。”
自突围到安平以后,滕毓藻率前锋军并没有闲着,又连续两次成功伏击了向通州攻击的联军部队后勤辎重,导致联军不得不缩回廊坊,不敢继续前进。
甚至,滕毓藻还指挥部队,在安平击溃了前来围剿他的三万多以日俄联军为主的联军部队。
接连三次大胜,不仅消灭了近七千联军,还缴获武器、弹药和其它各种辎重无数,这让前锋军中士气大振,同时轻敌思想也开始蔓延起来,甚至滕毓藻自己都有些飘飘然。
就是因为轻敌,才有了这一次在安平遭到日俄联军重兵围攻,而且还吃了一个不小的亏。
好在工事都还修建了,而且安平这里已经有少数丘陵存在,再不是平坦的平原地区,前锋军还布置了向东延伸的防御纵深,设在五里外的哨兵也及时发出了预警,这才让仓促应战的前锋军勉强挡住了联军的第一波最凶猛的突击。
被联军的突然围攻,让包括滕毓藻在内的前锋军将领和各部队,都不由一阵手忙脚乱,一些部队甚至出现混乱,几处阵地接连被日、俄两军突破,以至于,不仅刘十九和曹福田都亲自带着他们的大刀队冲上去拼死厮杀,就是滕毓藻也不得不亲自率领近卫营,同已经冲到距离他的司令部几百米外的日军厮杀了一个多小时,才堵住被突破的缺口。
直到打了两个多小时后,前锋军才堪堪稳住阵脚,然后在凌晨时成功突出重围,向东一路退进丘陵地区。
而日俄联军由于连夜急行军突袭安平,又同前锋军激战了半宿时间,又饥又累,也无力再追,只能追到香河就止住脚步,这才让滕毓藻躲过一劫。
为了彻底摆脱这股联军,滕毓藻甚至都没敢休息,就带着部队连续转进,同联军兜了一个圈子后,一路向西才撤到固安。
固安依然属于直隶管辖范围,在这里,荣禄给滕毓藻的那份就起了大作用,再见到滕毓藻拿出的和自己的印信后,固安县令立刻变得十分殷勤,不仅提供粮食,还发动城内的商贾捐助军饷劳军。
甚至县令把他的衙门,都暂时让给滕毓藻使用。
这一战,前锋军虽然凭借马克沁重机枪数量足够多,给了不顾一切想要突进前锋军阵地的联军以重大杀伤,可前锋军自身也伤亡四千余人,这是前锋军自成军以来,战损比最大的一场战斗。
好在滕毓藻已经在一天前,提前安排李玉林率营务处向易州转移,主要考虑那里背靠太行山,一旦联军追至,可以很快撤进山区,这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易州也就是后世的易县,此时是州治,领涞水、广昌两县。
滕毓藻的话,让许多将领都低下了头,滕毓藻今天说得所有的话,都在一直提醒他们,要戒骄戒躁,绝对不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否则不仅还会有第二次安平之败,甚至还会吃更大的亏。
虽然在许多人看来,如果仅仅从战损比上来说,安平之战,并不能说是前锋军吃了败仗。
可从前锋军被逼得一度手忙脚乱,甚至上至滕毓藻都被迫冲到一线紧急迎战冲过来的联军,以及一场战斗就伤亡近四千人这种从未有过的战损,甚至还被迫匆忙撤走,连续大范围长距离转移来看,说前锋军吃了一场败仗也并没有错。
卫靖海在下面站起身,语气沉重地说道,“大人,安平之战前锋军吃了亏,这责任在我,都是我没有督促下面各部队加强警戒造成的,你责罚我吧!”
刘玉枳和李显策二人几乎同时起身,“大人,这责任不在卫副参谋长,这是我们这些将领们的责任,我们都被咱们连战连捷,从未一败冲昏了头脑,这个责任我们都有份。”
胡殿甲和曹福田和潘金山也忙起身说道,“我们也一样,都有有些轻敌了,这才会在安平被洋鬼子打得手忙脚乱,请大人也处罚我们吧!”
在众多将领中,只有炮兵协协统刘长发、骑兵标标统薛谦和头上缠着白色绷带的突击大队大队长刘十九没有起身。
警戒防御和炮兵协以及骑兵标没有关系,而突击大队因为补充新兵过多,在安平时,并没有负责驻守在外围,而是随同滕毓藻的司令部驻在安平镇内,并且在战斗中,刘十九率突击大队四处赶去救援,甚至他自己都差一点成为前锋军第一个阵亡的高级将领。
安平疏于警戒的责任,自然跟他也不发生直接关系。
滕毓藻挥挥手说道,“你们都坐下吧。”
今天的会议在台阶上只摆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这是滕毓藻授意徐挺做的。
他并不准备给手下诸如刘玉枳、李显策、卫靖海等一众高级将领在石阶上安平座位,如果李玉林在,也同样要坐到下面。
前锋军中只有一个滕毓藻,只要他在,主事者就只能有他一人,这只是他开始有意识树立他的威信的开始。
朝廷这一次取消前锋军这个番号的举动,引起了滕毓藻的重视,也给他提了一个醒,既然朝廷现在就在为日后有可能会出现夺取这支部队的可能在做准备,他也要有所作为,滕毓藻从来就不是躺平的人。
“我今天召集伱们来开这个会,并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而是给你们都提个醒,千万要摈弃麻痹轻敌的思想,要时刻保持警惕之心,对于安平之战,今天在座的每个人都要尽快写出战斗总结,总结那一战的得失成败,避免日后在出现类似的事情。”
“尤其是各营管带,你们不仅要总结自己的营的得失,还可以站在你们各自上级主官,甚至是前锋军全军的角度去考虑这一战的得失。”
滕毓藻露出今天开会以来的唯一一次笑容,“我可要跟你们这些管带们讲清楚,前锋军绝不会止步于目前这个规模,在我们的不断打击下,洋鬼子还会不断增兵,因此,我们扩军也是必然的,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标统、协统、甚至镇统,你们听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