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对父亲产生怀疑的那天起,她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即使真相难以接受,也要坦然面对。
可是,当真相变成一把坚硬的小锤子,毫不犹豫地敲下来,仍然不可避免地把她的心敲击的粉碎。
“仇恨的力量,远比我们想象的大得多。”傅正南神色复杂地望着对方,一声叹息卡在了嗓子眼里。
在残酷的事实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让他充满了无力感,有一种想发怒又发不出来的憋闷。
“老公,现在知道了真相,你准备怎么做?”她幽幽地问了一句。
语毕,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然而,往事一幕幕却已变成利刃,一刀又一刀穿过她的心脏,痛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听到这个问题,傅正南皱起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眉间的沟渠反而更深了。
他和妙雨的亲人,已经选择走上一条不归路,现在劝他们回头,恐怕为时已晚。
沉思了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不管是你的家人,还是我的姑妈,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
说这番话的时候,傅正南的表情异常的严肃认真,充分表明了他的态度,那就是绝不姑
息任何人,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制裁。
一想到亲生父亲会因此受到惩罚,她觉得心里苦涩的像是泡在了盐水里。
沉默了片刻,她咬紧下嘴唇,艰难地点了点头。
周五晚上,赵勇亲自开车把段妙雨送回了段家。
段天华看见他后非常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赵,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妙雨全靠你照顾。”
站在旁边的徐友琴立刻搭腔,笑意盈盈地说:“妙雨一个人去宁城,刚开始我还不放心,后来听说你到宁城帮她,心里踏实了不少。我特意叫厨子做了一大桌子菜,你留下来吃饭啊,我们可得好好谢谢你。”
赵勇瞟了段妙雨一眼,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于是痛快地答应下来,淡笑道:“谢谢段总和段太太的款待,那我就厚着脸皮留下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段天华夫妇喜上眉梢,赶紧招呼他在餐桌旁就坐,还特意把他安排到女儿旁边的位置。
从进门那一刻开始,段妙雨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对待赵勇的态度远没有父母热情。
佣人把菜端上桌之后,段天华指着桌上的菜,笑着说:“你多吃点儿,开车挺消耗体力的。”
赵勇勾了勾唇
角,很有礼貌地回应道:“我在部队的时候当过司机,那些山路可比回来的这段路难走多了,所以没觉得太累。”
“你还在山路开过呢?”徐友琴好奇地问道,紧接着称赞他,“小赵,你真是能能武啊,像法律那么难学的专业都能读下来,想不到连车技也这么厉害!”
段天华一听,接着她的话茬评价道:“我就说嘛,在军队里锻炼过的人,往往比一般人更有韧劲,只要定好目标,绝对能够成功。”
“谢谢段总和段太太夸奖。”赵勇彬彬有礼地答道。
段妙雨对他们的谈话完全提不起兴趣,专心致志地往嘴里送菜,仿佛把身边人当成了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