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棯安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兄长,对待弟弟,既担不起长兄的教导之责,又不能像朋友一样和顾怜谈天说地。
论聪慧,他又不如魏朝阳一样洞悉人心,所以对于顾怜的处境,宋棯安有心无力。他不想看到顾怜身首异处,但想帮忙又手足无措,不知该从何帮起。
特别是这阵子爹放任自流的样子让宋棯安心头发慌。
虽然不知道爹和平叔打的什么主意,但宋棯安很了解褚平,平叔嫉恶如仇,如果他向一年前一样对付顾怜,宋棯安反倒放心很多。
但这次平叔居然耐住脾气,由着顾怜蹦跶,那证明他定然留着顾怜有用,而事后顾怜一定付出更大的代价。
宋棯安心急如焚,已经许多日没睡过整觉,偏偏钟遥今日又神情奇怪提起顾怜,宋棯安一时没忍住,就对顾怜发了脾气。
魏朝阳说话间钟遥已经得到消息脚步匆匆赶来,顺便接替了十九的位置。他已经听魏朝阳的人带给他的来龙去脉,再结合自己今日问过宋棯安有关顾怜的问题,心中大致清楚事情的起因在自己。
这件事解释肯定解释不清,钟遥便率先低头向顾怜道歉。
宋棯安虽然面子上过不去,但也知道错在自己,紧随钟遥后也道了歉,其实他没敢说,在顾怜脱口而出“兄长”时,宋棯安心中是不太舒服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面对死对头顾询,顾怜都能顺口叫出“兄长”两字,但对于爹、自己和钟遥,即使他们为他牺牲了那么多,却换不来他一次真心相待。
哪怕是有一次,宋棯安都不会这样意不平。
魏朝阳自然知晓宋棯安的良苦用心,即便是他,也能看出二叔对顾怜另有计划。不过魏朝阳知道,无论如何,二叔都不会要了顾怜的性命。
当然,吓唬吓唬肯定是避不了的。
他现在自身也难保,自然没闲心再管宋棯安之事。
钟遥一心惦记着顾怜那位神秘的心腹,等魏朝阳和宋棯安散了后便迫不及待将顾怜拉到僻静处:“当初你到底想让谁当上那右护法位?”
“你说什么?”
顾怜揉了揉红肿的耳边,第一次因为钟遥的话面露疑惑,似乎完全不明白钟遥在说什么。
钟遥可没时间同顾怜绕弯子,直截了当道:“你知不知道,廖远明日就要被处死了,我今日去见了他,他说,当年你想让当上右护法的,根本不是他!”
“所以呢?”
顾怜懒洋洋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你……”
钟遥被气得仰倒,但他深知现在不是同顾怜质气的时机,便耐着性子道:“阿怜,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如今药童案的真凶已经一一落网,那个人是谁,你告诉我,我必须在他暴露之前将他处理掉,这样,他做的恶事就不会牵连你了。”
似乎怕旁人听到,钟遥压低声音道:“阿怜,此事宜早不宜迟……”
顾怜忽然正正经经抬头盯着钟遥,虽然面上毫无异色,但心中却再一次被惊到了。他还记得以前钟遥可从来不会想到这种要人命的办法,不过才一年多,嘉阳派居然能让一个人的心性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顾怜心中微微一凛。
看来他这次的对手,比以往都要厉害得多。
虽是如此,但顾怜仍然笑眯眯道:“宋公子说什么呢,请恕在下……听不懂了。”
听到这熟悉的“宋公子”,钟遥气得脑袋发懵,再看看顾怜毫不在意的模样,钟遥心中更觉气闷,恨不得不再管了。
但不管是不可能的,钟遥自知在顾怜这里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只能暗自找旧属了解消息。他倒是很想再见廖远一面,但也怕因此被爹他们知晓,只能暗中进行。
另一边宋子殷和褚平也开始行动。
待第一批人被处死后,宋子殷特意支开顾询,留下孟宜商量要事。
“前几日送来一批人,这是名单,你瞧瞧。”
褚平将名单递给孟宜,满脸严肃:“一共四十六人,都已经证据确凿、辩无可辩。”
孟宜下意识瞧了旁边的顾怜一眼,犹豫一瞬还是接过名单,他很是纳闷,这种事他已经佯装完全不管了,每次都答非所问,为何嘉阳派每次还是将这烫手山芋交给他?
难道是他的演技太过拙劣?
孟宜接过名单草草瞅了一眼,满口恭维:“晚辈自然是信得过嘉阳派的,宋掌门做决定就好,晚辈别无二话。”
“别,你还是仔细看看吧!”
褚平在旁边阴阳怪气,压根不接孟宜递回来的名单。
听到此话,孟宜伸出去的手只能讪讪收了回来,低头仔仔细细看了起来。倒是顾怜,神色莫名地瞧了一眼褚平。
果然,没看几眼,孟宜忽然“嚯”一声站了起来,他眼圈微红、青筋暴涨,咬牙切齿吐出两字:“程越!”
这名字叫顾怜眉心一跳,他飞快瞧了一眼宋子殷,眼神沉了沉。顾怜上前拍了拍孟宜的肩膀,不明所以问道:“小宜,怎么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