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对林阮的行为,愤怒到失去自己往日的伪装呢?
她一个女人,自然不会因为对方吃了她几下豆腐而斤斤计较。萧宣吃惊的是,自己居然不反感林阮的触碰和亲热。不管她低头吻住林阮,还是林阮反过来亲了她,她都没觉得恶心。
甚至林阮伸手在她身上撩拨的时候,还起了燥热的欲念。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君后,是属于她的吗?
大萧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身子孱弱才不娶夫,而实际上她是对男子的触碰觉得恶心。
她五岁时父亲便去世了,先帝把她交给贵君抚养。贵君那时候已经怀了身孕,说为了更好的照顾她,便把自己的贴身小侍派到了她的身边。
那时候的自己身体跟常人无异,而从这个小侍来了后,他便说自己身体太差需要大补,一天一碗汤药的往她嘴里灌。
一个五岁孩子反抗的力气微乎其微,再加上贵君在后宫一手遮天的势力,她连母皇都见不到。
这汤药一喂就是九个月,直到贵君生产时孩子胎死腹中,奉御说他今后恐怕都不能再生育了才停下。
后宫不管你再得宠,生不出女儿就立不住脚。贵君这才想起她来,让小侍停止灌药,偷偷找来大夫为她诊治。
一个五岁的孩子,被迫灌了近乎一年的药,五脏六腑早已受损,身子毁了一大半,连床都起不来。几乎是从那开始,她便极度厌恶男子对自己的触碰。
本来昨晚她是打算敲晕林阮的,奈何发生了后面出人意料的一出。
早上她是被林阮磨蹭出了火气,赌气的亲了他一下,没想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两个人呼吸逐渐粗重,如果不是她即使清醒,两人恐怕早已滚成一团。
来到御房后,萧宣扶着龙椅坐在上面,接连不断地咳嗽让眼尾禁不住的发红。
十多年来,第一次碰到不抵触的男子,萧宣不由得有些激动。不管他是谁,来自哪儿,既然成了她的君后,那就别指望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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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房里的萧宣唤奉御过去的时候,林阮才刚从床上爬起来。
听说林伯被萧宣罚到别的地方去了,林阮身心愉快的伸了个懒腰。林伯是林丞相的人,如果被他发现自己不是原主了,指不定会想办法弄死他。
在林丞相和萧宣之间,昨晚他就选择了后者。所以在林伯面前,还是要伪装些的好。
现在好了,碍眼的人被弄走了,他想怎么坐就怎么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见林阮一口气吃了三碗饭,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一旁的小侍忍了忍,还是小声的说道:“殿下,皇上病了,连早朝都没上。您就是不过去看看,也别……”也别吃的这么高兴,就跟庆祝什么似得。
他们是君后宫里的人,如果皇上龙颜大怒罚了君后,他们这群下人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皇上生病了?”林阮一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小侍回道:“皇上身子一向孱弱,早上出门时被风吹了,便一直在咳嗽。”
见君后一副嫌弃皇上的模样,那小侍都要哭了,“这些事奴不好细说,君后日.后便会慢慢了解。”
早上要不是自己的原因,她也不会一怒之下连衣服都没穿好就出门了。林阮想了想还是放下碗筷,准备去看看吹了风的媳妇。
林阮觉得不就是吹个冷风吗,能有多严重。但是等他七拐八拐来了御房后,才知道这人身子就是纸糊的,一吹就烂。
还没进门他就听到御房里间传来的低咳声,声音都沙哑了。光听着就觉得有些肺疼。
林阮心想这人生病了怎么不知道吃点药?进去后才发现她伏在床边,把刚喝进去的药一口不留的都吐了出来。
随着一旁小侍的一声君后,床上的人才抬头看他。脸色苍白,眼眶却咳的发红,眼中带着朦胧的雾气,就这么吃惊的看着他。
林阮不知道怎么地,见着她这幅虚弱的模样,一下子就心疼了,心尖像是被人拧了一下一样。
他设身处地的想了想,也知道萧宣这幅吃惊的样子恐怕是觉得丢了属于她自己的那身自尊。
可人都已经进来了,该看的也都看完了,她该丢的自尊也丢完了。自己也不能转头就走当做没见着。
林阮只能走到床边,动作自然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嘟囔着说道:“怎么才一会儿没见,你就病成这样?”
声音一出口,才发现里面竟带着浓浓的心疼。
萧宣顺着他的轻拍缓了缓气,压住喉咙中的阵阵痒意,半靠在床柱上,眉眼温柔的看着他,说道:“阮阮,我饿了。”
林阮正给她盖被子的手一顿,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刚才喊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