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鱼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大金进犯边疆,连夺两城,下一个目标是沧州……”
他声音平静语气冷静的跟她说着边疆的情势,“大金狼子野心,一味主和只会陷大楚于更深的泥泞中。但执政殿内,朝中众臣一概主和,没有一个将军愿意请缨出征…只有我愿意主战……”
蒙越没说话,安静的做个倾听者。听着这些话,透过他平静的脸庞,看出他背后的无助孤独。
“左相说,若是由你出征,她就同意主战……”楚鱼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认真的看着她,“蒙将军,我想请你出征,为大楚,为百姓。”
蒙越旋转杯子的手指未停,不答反问道:“你觉得我现在过得如何?”
楚鱼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慢慢攥紧,垂眸哑声说道:“恬静美好。”
一点都看不出住在此处的人曾经是个战场厮杀的将军,反而像个吟诗作对的人。
“那我为何要放弃现在的生活,去过刀口舔血的日子?”蒙越语气有些漫不经心,说道:“大楚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住在这里的我,自耕自足的日子我过了两年,觉得还不赖。”
楚鱼嘴唇抿的死紧,脸色越发苍白,他想过此次过来蒙越可能会没那么容易点头同意,想过她拒绝的各种理由,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蒙越抬头,停止转动杯子,掌心朝下盖住杯口,定定的看着他,问道:“你口中的蒙将军活在两年前活在朝堂上,她会为国而战。而你现在面前的蒙越,活在田野间,她是一介百姓,心中没有大义,有的只是门前的半亩良田,你说,她为谁而战?”
楚鱼心尖一颤,有个大胆的猜想,却不敢肯定。头垂的很低,没有勇气去问,生怕是自己想多了。
蒙越看他没有动静,手松开杯子,起身要去做饭,对他下了逐客令,“陛下既然不留在我这儿吃饭,若是没有别的事,还请回宫吧。”
说着挽起袖子,抬步就往外走。
楚鱼没料到她说走就走,急忙站起来,见她一只脚已经伸到门外,憋在心里不敢确定的那句话,就这么被逼了出来,“蒙越!”
他攥紧垂在身侧的手,鼓起所有的勇气,看着她的背影,问道:“蒙越,你可否为我出征,为楚鱼一人出征……”
他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已经模糊视线,藏在心中三年的爱意,连带着请求一并说出口,放下所有的骄傲和君王的尊严,对她说:“不为大楚,不为百姓,只为你背后这个叫楚鱼的男子,你可愿意……”
蒙越收回迈出去的脚,回头看他,逆着背后的光。楚鱼看不清她眼里神色,只听到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愿意。”
我愿意只做你一个人的将军,只认你为主,为你出征。
楚鱼眼眶里的泪水,瞬间落了下来。他紧抿嘴唇,扑进她怀里,任由自己被她紧紧的搂住。
“什么时候喜欢的我?”他脸埋在她颈窝里,胳膊攀着她的脖子,微微收紧,“为什么现在才说?”
蒙越托着他的腰,侧脸贴着他的头发,诚实的说道:“三年前,刚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了。”
初见那天,他抬头对她笑的一瞬间,天地间仿佛瞬间失色,只余下生动的他。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不怕我娶了别的君后?”楚鱼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不愿意松手。
蒙越轻笑,坦诚道:“怕,可怕了。”她手掌抚着他的背,“但我知道大金的野心,知道你会来找我,所以两年前给你留了那封信。”
楚鱼又想起母皇曾经说的话,她是权臣,他是储君,不能在一起。
现在不同了,她是他的将军,他是她的君。
楚鱼抹掉眼泪,微微退开一步,放下男子家的羞耻之心,红着脸问她,“蒙越,你可愿意做楚鱼的君后?此生唯一的君后。”
蒙越垂眸看他,眉眼温柔,嘴角带笑,看的楚鱼不由得发呆,她才说道:“等我挣够嫁妆。”
楚鱼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眶发热,心底一片柔软,捧着她的脸,踮起脚尖,微微阖上眼皮,将嘴唇对上她的。
肖想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能够拥有。楚鱼紧张的嘴唇微凉,却觉得整个心都是烫的,烫的心尖发颤,烫的想大哭一场。
蒙越搂住他的腰,将两具身体贴近,感受彼此的心跳和温度。她低头,轻轻含住他的唇瓣,将被动的索吻变成主动进攻。
……
午饭自然不用在这里吃了。
蒙越将自己的东西都分给了邻里,同他一起坐在马车上时,才说道:“我可什么都没有了。”
楚鱼伸手搂住她的腰,将自己的身子镶嵌到她的怀里,昂脸看她,“你现在有我,就什么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