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狗娃说着,便认真盘腿坐好,端正了全副身形,如正襟危坐的修仙道士般,道貌岸然,似模似样的运起气来。
修炼内功是枯燥的,日复一日,一次又一次的重重复复那套心法,最主要的,还感觉不到气的存在,刘狗娃不知道小师妹等人,当初是如何坚持了这十几年的,他们的坚持和耐力,真是令人佩服可敬的。你想,一加一等于多少,让你十几年来,日日都重复做这一套题,想想你都会发疯,况且还要你做一辈子,这是嫌命长的节奏嘛。
刘狗娃虽然厌烦这套重复又重复的纯阳手,但为了小师妹,也得舍命拼搏,好不容易练完了三十六周天,本想再度向小师妹索取些奖励,食甘知味,初经人事的人,是永远也不会满足的。
可是小师妹知道了刘狗娃的心思后,却佯装沉睡未醒,装睡的人,你是永远也唤不醒的,刘狗娃只好作罢,跟小师妹来个吻别,然后出门回去了。
出了小师妹的房门,门外漆黑如墨,只有点点几豆繁星,在遥远的星河闪烁,照不亮刘狗娃脚下的路。刘狗娃正要举步,却明显听到了小师妹在后面,轻轻的闩门声,刘狗娃心下暗嘲道:若荷小美眉,你也跟俺玩心眼么,明天俺一定要让你起不了床,直叫不要不要的。
想到明天,刘狗娃不禁心潮澎湃,非常期待了起来,心驰天外,没注意到脚下,突然踩到了一把锄头,那锄把猛的在刘狗娃额头上狠狠敲了一记,刘狗娃不禁“哎哟”了一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非常响亮。
刘狗娃忙伸手掩住了口,不敢再弄出声响来,暗中埋怨自己说错了话。不久,小师妹摸黑,轻轻打开了一丝房门,探头出来,向刘狗娃离去的方向张望了一会,看到费莹的房子也亮起了油灯,忙又做贼般的把头缩了回去,悄无声息的关上了房门。
费莹的房间亮起了油灯后,只听费莹慵懒无力的娇声问道:“小环,刚才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啊?”
“有什么声音么,奴婢没有听到啊。”那小环睡意朦朦的回道,随后又说道:“大概是山里的野猫吧,小姐,你便不要疑神疑鬼了。”
“咦,小环,你别说了,怪渗人的。”费莹听到神鬼二字,不禁有些害怕的说道。
“有王姑娘在隔壁,姑娘你怕什么?她的武功高强着呢。”小环打了个呵欠,慵懒的说道。
听了费莹主仆两人的话,刘狗娃只得学着猫叫,“喵”了一声,免得惊吓到了她们。只听费莹的声音顿时松懈了下来,放下心的说道:“果然是一只野猫,吓了奴家一跳。”
听了费莹的话,刘狗娃不禁得意的暗暗偷笑:你们几世修来的福,今晚终于遇到了只会偷人的猫了,迟早也把你们两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
第二天,刘狗娃才发现,昨晚的那把锄头,在他额头上敲下的包包,倒是消肿了,但却留下了个黑黑的印记,让他有些无面见人,本想这天都待在房里,不见人的。
可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越是逃避,越是有人上门来找他。首先,费莹主仆一早便找到了他,昨晚费莹受到了惊吓,要找刘狗娃要件武器防身,刘狗娃只好把自己以前,让虎头山的难民山匪做的一把匕首,送给了费莹防身。
费莹走后,虎头山的军法官张顺,又来找到了他,说是虎头山有四五个人以购粮的理由,擅自偷摸下山喝酒,被张顺逮了个正着。可是这四五个人,是四头人邓二狗拉拢过来的,那个小山寨的人,如今要被张顺处罚了,那个小山寨的人顿时闹哄了起来,邓二狗也出面求情了,张顺左右为难,决断不下,便只有来求助刘狗娃这个大头人了。
刘狗娃和张顺来到山寨总堂,只见总堂前的那杆替天行道的大旗下,绑了四五个脸色青黑的汉子,在太阳的暴晒下,垂头丧气,脸上淌了些汗污。
总堂四周站了许多围观的人,张三带着七八名执法者,站在那四五名违法的汉子旁边,而张三等执法者外围,又站满了几十个人,群情汹涌,正与张三等人争执着什么,显然,这些都是邓二狗拉拢过来的那个小山寨的人。
看到刘狗娃到来,总堂前的众人不禁都哑然止声,那些与张三等执法者争执的人,也自然而然的戛然止住了争吵,静静的望着刘狗娃,等待刘狗娃的最终判决。
刘狗娃看了那被绑的四五个人一眼,还没有开口,邓二狗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对刘狗娃拱手一礼,说道:“大头人,这四五个人虽然是私自下山,也喝了些酒,但他们都是为了咱们山寨着想,见山寨的粮食日渐枯竭,便想到山下弄些粮食上山,为大家解眉之急,行为虽然莽撞燥急了些,但也情有可原,还望大头人开恩,饶过他们一次。”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虎头山也有寨规,前些天俺已经三令五申,山寨里所有人都一视同仁,须听令行事,严禁私自下山,俺也已授权了张顺哥哥,山寨里的任何人,包括俺在内,如果谁违反了寨规,无论何种情况,都得接受寨规的处罚,邓兄弟便不要为他们求情了。”刘狗娃对着周围的人说道。
邓二狗听刘狗娃的意思,是要按寨规处罚那四五个人了,不禁急声为他们辩解道:“可是他们……”
刘狗娃挥手阻住邓二狗说下去,接着说道:“一国无法则不立,咱们山寨也一样,无寨规,则是一盘散沙,因此法不明,则无规矩,无规矩则无方圆,无方圆则无是非对错之分。他们五个人虽然是为了山寨的粮草之忧,可是他们私自下山,方法便用错了,而且藐视山寨的寨规,做错了事,便要认罚。要是人人如他们五个,想怎么样,便怎么样,自己的性命堪忧不说,那咱们山寨以后还有什么向心力,与官府对抗,保存咱们自己的性命,念他们是初犯,罪罚酌减,以儆效尤。”
山寨总堂前的众人听了刘狗娃的话,不禁纷纷叫起好来,那些与张三等人争执的人,也不禁耷拉着头,不敢再发一言,邓二狗则一脸不虞,有些尴尬的看着那被绑的五人。
望了围观的众人一眼,刘狗娃指着被绑的那五人,对张顺问道:“张大哥,他们被定了什么处罚?”
“按照寨规,他们要被杖责三十大棍。”张顺回道。
“三十棍,太重了,打的他们皮开肉绽,做不了事,得不偿失,咱们惩罚他们,目的只是警示教育,并不是要把他们打伤打死,以后所有的刑罚减半,但所减的那一半刑罚,要用罚金代替,以弥补山寨因他们的损失,麻烦张大哥稍后回去,拟个章程出来吧。”刘狗娃知道,三十棍砸在屁股上,任谁都要屁股开花,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粗木棍,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不修养半个月,绝不会好起来。
张顺闻言,忙应了一声,那五个被绑的汉子,也对刘狗娃感激的谢道:“多谢大头人开恩,咱们认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