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
“失踪的都是好人家女儿,怎么可能。”
苏晚吟双手握着茶盏,好像这点温度就能阻挡突然发冷的手脚。
宋舒白见她有些紧张,缓和了一下口吻,“巡防营收到消息,顺天府和大理寺都派了人去,得知这女子被请去骑都尉府上跳舞,当日是骑都尉妾室的生辰。”
“到了骑都尉府上,又发现此女刺杀骑都尉不成,自己抹了脖子。”
宋舒白一直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阁楼不比屋子暖和,才坐一会儿,她的唇鼻已经哈出白气。
宋舒白到底没忍住,起身把自己的氅衣给她披上,苏晚吟身子一僵,抬头看他时,鼻尖都红了。
“我没那么冷。”
话一出口,自己也被打颤的声音和浓浓白气震惊了。
宋舒白眼尾勾着笑,强势系好氅衣,“你选阁楼是顾忌他,若因此冻出个好歹来,他照样跟我折腾。”
饶是宋舒白性子也好,也不想再尝一回不能出门在家填池塘的无奈了。
这事他一直没告诉苏晚吟。
苏晚吟被暖意一笼,婉拒的话也不想说了,很快把双手也缩进去。他的氅衣又大又厚,还带着他的体温,瞬间驱散侵袭她的冷意。
“我叫人再加两盆火,若公子受了寒,我也是要内疚的。”
她是认真的。
宋舒白垂眸嘟囔,“那也挺好。”
“什么?
”苏晚吟听不真。
“没什么。我是说真正可怕的还没跟你提呢。”他收敛心神,正色道,“官兵发现女子脸颊边缘有凸起的皮肉,上前一碰,揭下一张人皮面具。”
“面具不是江湖上寻常可见的材料,是真正的人皮。”
苏晚吟即便死过一回,骤然听到这话也难掩密密麻麻的恐惧流窜到四肢百骸。
“也就是失踪的那名女子遭到了非人的对待···”
幸好徐行找回了如烟,否则···她当真一辈子难安!
宋舒白遗憾地点点头,“其实在这十年间,京城有两次混乱导致女子失踪,其他地方几乎年年都有。起初怀疑山匪,朝廷大肆剿匪后一无所获,即便找到些蛛丝马迹,很快就断了线索,难以继续。”
“我特意过来就是告诉你近日千万不要出门。”
“乞巧节的事有针对你和阿奕的,眼下阿奕在岭南,自有人见不得他得意。”
他这是指太子?
苏晚吟也不愿提这类敏感话题,乖乖颔首,“我知道了。”
宋舒白看懂她眉眼间的回避,接下来,只谈了些关于茶馆开春后的事宜。
苏晚吟骨子里浪漫,宋舒白又走南闯北见识多,想法不拘一格,常常能与天地山水融为一体,两人的谈话不断碰撞出火花,不知不觉天就暗了。
从茶馆聊到诗琴画,再到名山大川,苏晚
吟听得啧啧称奇,宋舒白也说得起了兴。
苏晚吟遗憾,“听君一席话,只觉往日都白活了。”
宋舒白一瞬不瞬看着她,好像她的眼睛里就有四季和山水。
这一刻,他非常想邀请她,春暖花开一起去踏青。
若她和裴明奕什么关系都没有就好了。
宋舒白被自己这念头惊到,明明他是最无挂碍的一个,怎的也在红尘起了念?
“等阿奕回来,闲暇时带你出去逛逛。”
说到这儿,两人高涨的情绪同时落回原点。
不知什么时候雪境到了门外,“小姐,天不早了,您该回屋歇着。”
苏晚吟脸上闪过一抹失落,宋舒白比她还更不舍,不知下次还能有什么理由堂而皇之来看她。
“叨扰小姐良久,宋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