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奕把她的心虚当作害羞,本就看不够,这下更心猿意马。
“说说,挣那么多钱干什么,担心本王养不起你?”
苏晚吟缓缓抬眸,他这才瞧见她的目光比从前更亮,少了三分少女的怯懦,添了七分坚忍,一看过来,让他想到盛开在天山的雪莲。
看着弱不惊风,无依无靠,实则是百花畏冷,追不上她的脚步。
“王爷多虑。只是脱离了苏府,闲来无事,舅舅辛苦创下家业,不忍铺子凋零,才学着打理。”
“京城哪家嫡女不是自幼就学管理家业,少糊弄本王。”
苏晚吟只好再解释,“闲着也是闲着,做些正经事不好吗?也没人规定女子就一定要困在宅院,一生只知守着夫君,与妾室争风吃醋。”
“那种日子和坐牢有什么分别。”
裴明奕头一次听见这种话,尤其苏晚吟眼神口吻十分坚定,颇有种男子立志考功名报效朝廷的错觉。
但他本也是个不守规矩的性子,细想一下,她说得也有些道理。不过他在意的是她忙起来就没功夫想自己。
略一蹙眉,“什么叫与妾室争风吃醋?你是晋王府唯一的主母,本王不会娶别人。”
说到这,他突然用力抓住她的腰,神色凛然,“苏晚吟,你是不是怕本王三妻四妾,对你变心,到时你就像你母亲一样决然离开晋王府!”
所有人都知道林氏走出将军府的底气是因为林家。
苏晚吟被说中一半心事,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面上却不动神色,反问道,“王爷为何总觉得我会背弃您?”
“若您心里真的非我不可,怎会常常觉得我要离您而去。”
苏晚吟当真是胆子大了,目不转睛盯着裴明奕就敢这么问,就差问他到底是不是把自己当周静桐!
她再想得明白,再放得开,也没法子一边看着他深情如许的目光,一边接受他把自己当替身的亲密接触。
一想到他的手在自己身上点火,心里却念着周静桐的名字,她就觉得不舒服。
下一秒,苏晚吟不顾反对,毫不留恋从他腿上下来。
裴明奕拉她腕子居然落了空。
她竟还敢给他甩脸子?上次这么质问他的还是他老子···
裴明奕追上去,强势把人逼在墙角,居高临下道,“苏晚吟,你这一副本王无理取闹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本王在乎你都不行?”
他喉咙有些堵,在乎一个人的感受他最清楚,所以苏晚吟到底在不在乎他,他其实心知肚明。
也正因为知道自己中了她的邪,才不敢理直气壮质问她究竟有多在意自己。
他愿意给她足够的时间,愿意用一辈子让她真的喜欢上自己。
可惜裴明奕怎么也想不到苏晚吟心里的憋屈,她想都没想就反驳,“你在乎的分明是···”
“是什么?”裴明奕单指挑起她下巴,想捕捉方才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什么。
苏晚吟被架起来没得逃避,正要胡说八道,如烟的声音在门外适时响起,“小姐,柳姨娘说杨姑娘把她推下台阶,要害她和腹中孩子。”
如烟气势汹汹瞪着雪境,雪境冤枉,面上却冷得看不出一丝情绪。
“小姐吩咐过,有关将军府的一切都要跟她禀报的。”如烟叉着腰质问,“同知大人一直负责外院,什么时候近身伺候小姐了?”
雪境闻言出了一头冷汗,依旧保持沉默。
好在苏晚吟及时在里头道,“让她进来。”
如烟冲他做了个鬼脸,推门而入。
“就在外间回话。”苏晚吟急忙叮嘱,声音听起来不太舒服。
如烟一下就听出不对,“小姐可是膝盖疼?温大夫用过针都不管用吗?”
苏晚吟被裴明奕搂着腰挤在帘帐后头,二人胸贴着胸,她的眼睫都快扫上他鼻梁了,说话声能舒服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