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安送苏照意回府也不避人。
“程公子就送到这儿吧,被人瞧见了不好。”
她主动退开两步,从他身上移开的眼睛却是恋恋不舍。真要担心他名声,又何必让他送到这儿。
奈何程时安沉浸在自己被需要的骄傲里,见她这般谨慎,当即端出侯府公子的架子,“前头就是苏府,我看谁还敢找你麻烦!”
苏照意满脸感激,却又咬唇压抑,不敢大方露出来,“程公子好意,奴婢心领了。可奴婢身份卑微,您对奴婢的怜惜到了旁人嘴里就成了刀子,很容易能将奴婢割得粉身碎骨。”
“奴婢承受不起。”
她声音带了哭腔,哭进了程时安心坎。
他捏着拳,“你且回去,那三人我保证她们不会再在京城出现!”
苏照意突然急了,“您的声名要紧,不必为奴婢出头,求您了。”
“你···”程时安见她这般不安,到底于心不忍,“好好好,我不去,你快回吧。”
他亲眼看苏照意进了府才放心,这点目光到了有心人那里又成了话题。
苏照意面上的委屈在回了翡翠院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三分得意。
采屏战战兢兢上前,“禀小姐,她们三个拿了银子已经出城,不会再回来了。”
“若不是手下无人,我定不会让她们活着离开。”
采屏后心一冷,“她们都是别的府里犯错被发卖的二等丫头,知道事情严重性,一定会隐姓埋名躲起来。”
苏照意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不过一想到程时安在清晖园苦等苏晚吟的事,她就嫉恨丛生,“也不知父亲有没有和侯府提让我嫁过去的事。”
采屏不敢接话,倒是苏连佑在外头听见了,一进门就遗憾道,“刚刚你不在没听着,大伯回来骂了柳姨娘好久,说她出的什么馊主意,侯爷一听就恼了。”
“直言大伯欺人太甚,拿低贱的外室女想攀他们家嫡孙。”
苏照意目光森冷,活像要吃了苏连佑。
他大摇大摆坐下,拿起盘子里的果子就吃,“这是大伯原话,又不是我说的。我也盼你能嫁进侯府,往后还能沾你的光。”
苏照意咬牙,“你娘没毒死我,你觉得我会信你?”
“信不信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别把我逼急了就成。反正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要是也不给我活路,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去侯府门前把你做的那些事都说个干净!”
苏照意恨不得把人撕成碎片,却不得不压着火,笑了笑,“你娘下手那么毒,父亲又不肯真心为我和我娘,我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外室女,说两句抱怨的话罢了。”
苏连佑面无表情,“我娘的事,我当真不知。她也受了该有的惩罚,我这辈子没了出头之日,我都还没抱怨。”
“好歹你娘现在暗地里执掌中篑,以后说不定苏府都被你们攥在手里,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苏照意听得不舒服,又无言以对,“你又来跟我要银子?我手头也紧···”
“不是。”苏连佑斜睨她一眼,两人互看不顺眼,又各怀鬼胎,“祖母私下还有积蓄,我不跟你要。”
苏照意又是一阵嫉妒。
哼,也不知老太太应承的金佛什么时候给她!
苏连佑正色道,“我是好心给你送消息。承毅侯连着几日进宫求皇上,让程时安去岭南前和大小姐订婚,说白了就是生米煮成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