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龙跟随旅客行至大巴车前,车门打开,大家依次上车,通过车窗可以看到内部是有空位的。他不知道上车需不需要出示护照,排在队尾暗中观察,结果没发现有旅客登车向司机出示护照,仅付车费而已,每人五十欧元。他没多犹豫,掏出五十欧元,上车交给司机,也没问开往何处,径直朝车厢后部走去,找个靠窗的空位坐下。
该旅游大巴车座位超过五十,目前只有三分之二的乘客,后半部几乎空着,全部是航空座椅,很舒服。郄龙没有拉杆式旅行箱,背包直接放在车内顶部的行李箱内,重要物品随身携带。此刻还不到早上六点,天色很黑,车内旅客睡意朦胧,没人说话,很是安静。他暗中观察一般车内的乘客,没发现有什么可以任意,遂保持镇定,闭目养神。
旅游大巴车十分钟后开车,沿着公路均速行驶,方向西南。大巴车安装了雪地轮胎,行驶在积雪路面上很平稳,时速保持在五十公里左右,感觉不到任何颠簸。郄龙连日来没怎么正常休息过,坐在温暖的大巴车内,很快就困意难耐了,稍后靠着车窗沉沉睡去,不过右手一直按着藏枪位置,始终保持戒备。
他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被大巴车刹车时的震动弄醒,及时睁开眼查看,发现又有乘客上车,同时带入刺骨寒风。车窗外的已经光线昏暗,玻璃上始终雾蒙蒙的,看不清楚是否还在下雪,乘客们大多都已醒来,低声交谈,保持应有的安静。他坐直身体,低头看看户外手表,时间为早上八点半,自己睡了两个多小时。
随着新上车的旅客到来,大巴车的座位基本坐满,人数超过五十,不过很少有人大声喧哗,车内相对安静。一名中年白人男子坐在郄龙身边,微笑点头打招呼,看出他想像是刚睡醒,没有开口交谈。白人男子的妻子和女儿坐在对面位置上,同样都携带旅行背包,交谈使用英语,国籍不明。
郄龙也微笑和白人男子点头打招呼,但不想交谈,言多必失,继续闭目养神。他发现大巴车上乘客有增无减,说明大家目的地应该都是相同的,询问反倒会惹人怀疑。旅行大巴车很快继续前行,半小时后,前方出现路段出现交通管制,警灯爆闪,很是醒目。他保持冷静,伸手擦拭车窗玻璃上雾气,查看公路一侧地形,提前做好最好的打算。
但是警察并未上车检查,不久指引旅行大巴车从对向车道驶过管制路段,重新进入正常车道行驶。大巴车经过管制路段时,发现是树木因积雪过重而倒折,直接横在路面上,挡住了南行的车道。警察在断折树木四周拉起了警戒线,前后一百米设置警示灯,引领过往车辆避开危险路段,防止发生车祸。
旅游大巴车此后再未遇到任何意外,上午十点多抵达此行的终点,f国最著名的圣诞老人村,位于洛瓦涅米市十公里左右。大巴车拐下公路,开入村外专用的停车场,稳稳停在车位上,关闭发动机,车载系统的电脑语言提示抵达终点,请旅客们下车,分别用英语和f语播报。
郄龙起身从车顶的行李箱内取出背包,跟随旅客们走下大巴车,天色依旧昏暗,但比早上明亮了一些,寒风依旧刺骨。他步行离开停车场,沿着便道南行数百米就是圣诞老人村了,面积不是很大,门票十欧元。他买票进入圣诞老人村,当然不是为了和圣诞老人合影,或者在北极线上合影,而入混入人群中,查看有没有人跟踪,同时购买新的衣物,改变装束。
他在圣诞老人村绕行了半个多小时,并未发现有人跟踪,但也没有找到服装店,商店全是卖纪念品的。他随即不再多停留,直接离开圣诞老人村,乘坐出租车前往洛瓦涅米市,十公里的路程并不远。圣诞老人村位于洛瓦涅米时东北方向,有专门的旅游公路直达,双向六车道的,宽阔而平整。
欧麦斯河与凯恩河在这里交汇融合,然后流向西南方向,中途流经多个湖泊,最终流出境外。洛瓦涅米时就建立在这个交汇点上,支流穿城而过,桥梁较多。出租车过河进入市区后,直接开往该市著名的购物中心,位于城西的波奥西斯大街上,属于综合商业区,也是城市的经济中心。
波奥西斯大街属于步行街,任何机动车辆和非机动车辆都不允许开入,出租只能停在入口处,距离购物中心还上千米。郄龙付费下车,穿过一个十字路口,进入波奥西斯大街,缓步朝购物中心走去。天色阴沉,气温很低,户外手下显示为零下十三度,街上购物行人却很多,大部分都是游客。
郄龙不久进入一家服装店,再出来时已经从头到脚改变了装束,全是高档的旅行休闲装,换下来衣服放在购物袋内,稍后顺手丢在路边垃圾桶内。他拉起新买的派克式休闲外套的的兜帽,遮挡住面容,尽量避开摄像头,四下寻找at机,商业区肯定少不了。刚才购物一共消费2500欧元,此刻他身上还上不到五十欧元,恐怕连一顿午饭都不够,如果实在商业区内用餐的话。
他前行不到一百米,路边就要一台两台at机,排队取钱人不多,大部分游客都用信用卡付账,而且国的移动支付工具也可以使用。他排队等了五分钟,然后从at机上取出三万欧元,也是当天
的上限,应该够用了。他吃饭住宿购物消费有限,关键是要搞到护照,不清楚当地黑市的价格,估计不会太离谱,当然也不能对方要多少就给多少。
他取完钱后,进入购物中心买了一部预付费的智能手机,接着开始寻找典当行一类商店,相信不会太难找。但不是所有典当行一类商店都有黑市交易,这需要凭经验来判断,只要熟知其中的门道,最能看出些端倪来。他在步行街绕行了至中午时分,发现了多家家典当行和旧货店,遂就近找了一家餐厅,边吃边观察。
旧货店和典当行相隔并不远,郄龙坐在餐厅临窗位置就能看得很清楚,重点关注进出的人员。综合商业区的面积不小,除了波奥西斯大街外,还有另外多街道,共同构成了商业区,前者当然是中心。旧货店和典当行位于商业区南侧一条斜街上,虽然略显偏僻,但热闹程度却不比中心区域差多少。
综合商业区吸引了大量外国游客,同样也吸引了窃贼和小偷,典当行和旧货店都是很好销赃渠道,得手后迅速销赃,被警察抓住也不用担心。尽管不是所有典当行和旧货店收拾销赃渠道,但其中肯定有,需要耐心观察。窃贼小偷大多装扮成游客模样,从外表很分辨出来,需要有一定经验,且熟悉他们的活动规律。
郄龙这方面经验大多来自以往的外勤工作,当然也有经验丰富的教官和同事传授,萨米就是其中之一,受益良多。他午餐点了一份烟熏冷鲑鱼,驯鹿肉差不多吃腻了,想换换口味,没有要红酒,选择了沙棘饮料。烟熏冷鲑鱼的味道相当不错,尤其是配上不知名果酱后,更觉鲜美,且没有任何鱼腥味。
他的目的当然不是吃午餐,重点放在监视典当行的旧货店上面,暗中用新买的手机拍照,留下疑似窃贼和小偷的影像。他一顿午餐吃了三十五分钟,结账离开餐馆,算上小费一共花了180欧元,北欧物价确实很高。他走出餐馆,并未马上靠近可疑的旧货店,绕行前往其它街道,中途整理一下用手机拍摄的照片,不久之后返回原地。
他这次并未等待观察,直接走进了可疑的旧货店,很自然地观看店内的商品,品种很丰富。虽然是旧货店,可商品大都八成新,从外观是看不出多少使用过的痕迹,除了各种型号和年代数码相机和手机外,还有大量的手工道具、驯鹿皮、打火机、军用钢盔和烟斗等,真是琳琅满目。
店内的客人不打多,大部分只是逛逛,买东西的不多,且不时有手机拍照,当场了旅游打卡点。郄龙站在店内角落里,背对摄像头,拿起一顶二战时的德式钢盔仔细查看,发现上面还涂有f国国旗图案。该钢盔的涂漆斑驳,表面也有磕碰的痕迹,像是当年的旧物,但也不排除故意做旧,现在技术手段足可以假乱真,只是成本多少而已。
郄龙查看钢盔之际,身后传来问话声,英语很是标准,略带口音,问道:“您喜欢这顶钢盔?”
郄龙转身面对问话之人,对方年约五十上下,身高和他相仿,戴着眼镜,看上去像是店主。他含笑答道:“只是看看,这是当年旧物吗?”
店主点头道:“本店买的虽然都是旧货,但绝对没有假货,的确是当年的钢盔。您想要话,价格可以商量。”
郄龙放下钢盔道:“我确实是来买东西的,但不是钢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