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的姑妈找到店里那天他没去送货,只听说江沅要回吉城了,他心里就慌了。
吉城那个地方他总觉得不是好地方,虽然是江沅的家,但几次听沈民伟说起来就觉得那地方有些古怪。
一开始前两年他以为江沅打消了回吉城的念头,直到江沅告诉他准备离开,他才再次紧张起来。
沈民伟安排他去洛城送货,他马上出发了。
杜涛从江沅回吉城那天开始一路跟着她,但他没有坐客轮,而是趁着送货乘货运船提前去了洛城港等她,没想到发生了船难,他着急又心焦的等了两天,直到看到江沅才松了口气。
他原本是想跟她一路去吉城的,但路上的巨虫导致他们返程,好不容易等到陈宇回了中部聚居地,他终于装作和江沅相遇,却没想到被姜柳截了胡。
再后来,根据沈民伟的命令潜进江家引江沅去江家后院,给她的窗台放石头,这些事让他觉得有些兴奋,像是在做一些解谜的游戏,他快速的潜进去,然后偷偷的从院墙北侧跑,从没被江家那个奇怪的管家发现过。
只是,江沅身边多了个陈宇,杜涛想到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觉得有些生气,而更可气的事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是看起来还挺和谐。
他本来以为自己默默的保护着江沅,总有一天她能看到自己,但现在她的眼里似乎也放不下别人了。
黑水湖找到宁隐那天,眼看着陈宇从直升飞机跳下来,江沅扑到他怀里的时候,杜涛终于明白了,眼前的两个人估计是分不开了。
杜涛在黑暗的船舱里回忆着之前的那些事,想着想着又想到了自己准备去运送的货物,“全部的货物吗?这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在晃动的船舱里,杜涛进入了睡眠。
中部聚居地,姜柳。
“军方撤了,他们好像什么都没找到。”在中部聚居地找了一天关系的姜柳收到了信息。
她忙了一天,没人能找到江沁,军方比警察难缠。
姜柳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的探险队门口,双手拿枪的士兵站在门侧的岗亭里,她知道这地方一般人是进不去的,但她直觉带走江沁和这里脱不了干系。
她原本想在这盯几天,他们如果知道了秘密,肯定会有所行动。
但洛城的联络信息又到了,“警察和江沅从黑水湖返回洛城港的时候多了一个人,是个生面孔,并且他们没有带那个人回警局,而是直接去了旅馆,住在二楼东头的套间。”
多了一个人?姜柳几乎是马上明白了他们带了谁回来。
“我马上回洛城,把车子帮我准备好。”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低声说,“没想到啊,竟然真的被江沅带出来了。”
洛城港这里,刘辰已经联系了很多人,江沁确实是没人找的到,他气的摔了电话,现在监控设备还不齐全,网络也不好用,他忍不住骂。
“妈的,要是大灾难前,绝对让他们无处可藏。”
时间过得很快,每个人都很疲惫,洛城公安局的局长不知道刘辰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找江沁,“现在不是还没有定论么,你这么着急找江沅的姑妈,不过倒是奇怪了,军方为什么把她请了去。”
刘辰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敷衍着,“案子归我们中部管,您别操心了啊。”
“你在这各种用我的人,各种的查资料,我还连问问都不行了。”局长佯装生气。
“哎呀,您不是我的老领导么,马上就要查到关键点了,结束了有你一半的功劳。”局长还想说话,被刘辰推搡着送出了门。
躲开屋子里几个忙着打电话查资料的小警察,刘辰站在廊子下点了支烟,他习惯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思考,规整整个案件,他再一次感到了力不从心。
几乎所有的调查都无疾而终,只能查到部分总也无法窥得全貌,他狠狠地抽着烟,想起小旅馆房间里的宁隐。
江沅和陈宇在小旅馆房间里看着宁隐,虽然他几乎不是个活物的样子,但也没人敢放他自己在房间。
天色再次暗了下来,江沅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宁隐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羡慕他,他们在焦头烂额的时候,宁隐却无论何时都有置身事外的能力。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不是刘辰。
那人没有用他们商定的暗号敲门,只是随意的敲了几下,江沅和陈宇对视一眼。
“谁?”陈宇问。
但外面没人回答,窗边的宁隐却转过身来,他目光很复杂。
房间内像是起了雾,“你,”江沅马上明白是幻象,她看向宁隐,“为什么?”
江沅想要去拿放在床边矮桌上的小石块,但更强的晕眩袭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江沅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床上,头疼欲裂的感觉让她恍惚间以为自己在黑水湖上,眼前是陈宇和刘辰着急的脸。
“我这是怎么了?”江沅揉着太阳穴,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窗边,宁隐不在那里了,她又看向床侧的矮柜,果然,那个石头也不见了。
“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你还记得么?”刘辰俯下身问道。
“我想想,”江沅努力的从头疼中平复着。
“救走他的是谁你们看到了么?”刘辰继续说。
“被人救走的?”江沅喊出声,她一直以为是宁隐反悔,制造幻象逃走,她还在想他怎么带走了小石头,原来是被人救走的,那就说的通了。
江沅努力的回忆着,有些画面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门外有声音,陈宇冲她竖起了手指,两个人没出声,宁隐倒是转过了身来,他有些惊讶的看着门口,那脸色莫名的诡异。
很快,和黑水湖上那时晕眩的感觉来了,陈宇也觉得脚步虚浮,两个人像是回到了水上飘摇的小船。
这次陈宇在江沅之前晕倒在地,门被打开了,进门的那人蒙着脸。
江沅迷迷糊糊的看着像是个女人的身形,那人朝她走了过来,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