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宸先是抚掌,又问道:“你确定这是一首引人上进的诗句?”
许言曦很是认真的点头:“劝人不要重视荣华富贵,一定要珍惜少年时光,难道不是上进吗?”
“后面那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呢?”
许言曦歪着头,“皇上是在考臣妾吗,就算臣妾读的少,也懂这其中的意思,就是说人要爱惜时光,就像那枝头的鲜花,要及时采摘,不然等到春残花落之时,就只能折取花枝了。”
慕景宸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展颜一笑:“字面意思确实如此,莫负好时光。”
许言曦敛去笑容:“如果德妃和皇上在一起品鉴的话,德妃一定不会将意思如臣妾说的那么浅显,淑妃可是才女,皇上是才子。”
听出她言语间微微有些不悦的意思,慕景宸赔着笑。
“谁告诉你才子就一定喜欢才女,朕从小就整日苦读,你知道内心有多寂寞,多孤独吗,常常看到那些诗词就觉得烦,更别说闲来和人品鉴了,朕就喜欢和你这样简简单单的说一些家常话。”
许言曦有些感触,“皇上读或许就像臣妾从小就学着看账本,臣妾看够了那些,虽然对账目比较精通,可是每每看到就觉得烦腻。”
慕景宸点头道:“你终于可以感同身受了,有时候花大把时间总去做的事,也并非因为喜爱,是无奈是责任,或者是隐忍逃避,久而久之心中就厌烦了,所以很多人都说朕和德妃一定合的来,其实事实并非如此,朕偏偏喜欢你对诗半通不通的,偶尔聊起来倒觉得有趣。”
什么有趣,无非就是新鲜罢了,他身边从不乏学问造诣极高的人,碰到一个不喜欢卖弄的他反而觉得特别。
其实,许言曦在他面前不喜欢特意表现这些,因为她确实对诗没多大兴趣。
小的时候也是被外祖父逼着读,外祖父总是说,很多东西可以将来不用,可是一定要学。
硬着头皮学的,和别人喜欢学的哪能一样。
爬山的时候,慕景宸发现了一件事,许言曦看着娇娇弱弱的,爬起山来倒是轻松的很。
“朕还担心你爬不了一会儿,就会体力不济,没想到你身体倒是这么好。”
身体好不好,难道现在才知道?
她可是习过武的,爬个山算什么。
“外祖父不想臣妾娇养着长大,每一个月都会带着臣妾爬好几次山,除此之外,他还总逼着人家去农庄干活。”
爬山就算了,还经常让去干农活,慕景宸半开玩笑的说:“朕听着就心疼你,你外祖父不娇养你,朕娇养你,保证不让你去做农活。”
“那你会常常带着臣妾来爬山吗?”
慕景宸眉心蹙起,脸上带着些黯然:“我们偶尔来这里一两次,没有人留意行踪,次数多了,被有心人注意到可就麻烦了。”
许言曦脸上倒未露出失落之色,反而很自然的说了一句:“不一定非要出宫,皇宫那么大,假山也不少,皇上也可以常常带着臣妾在宫里逛逛。”
“你不喜欢总在殿内待着,朕得空就带你出来走走,宫外有很多地方,只要不总是去固定的地方,就不会泄露行踪。”
许言曦对着他莞尔一笑:“皇上对臣妾可真好。”
她的笑容如春日枝头上最美的花朵,娇媚又令人赏心悦目,看一眼都觉得心头暖暖的。
慕景宸拭了拭她额间的汗,柔声问道:“累了吗,若是累了,朕背你上去。”
爬了那么久,他虽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可是再背上一个人就不一样了。
许言曦调皮一笑:“臣妾还有力气,何须要皇上背。”
说完,抬脚快走了几步,比他高出几个台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皇……”
这句皇上差点没有喊出来,今日是上巳节,爬山的人络绎不绝,被人发现身份可就遭了。
他笑着走到她跟前,低声说道:“在外面你可以叫名字。”
她秋水盈盈的眸子露出娇羞和微喜,凑到他耳边,问道:“可以吗?”
慕景宸点点头,“寻常人家的妻子不是都叫夫君名字的吗,你若是不习惯,也可以叫夫君。”
床上叫不觉得怎么样,平日里一声声夫君叫出来鸡皮疙瘩就要起来了。
“景宸”她的声音软软的,甜甜的。
他怔了怔,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这么唤过他,母后也是唤作宸儿。
“你是不是不习惯别人这么叫?”
“确实不习惯,因为没有人这么叫过,不过这个世上只有你有资格这样叫,即使回了宫私下里你也可以这样叫。”
许言曦眉角眼梢带着些取笑的味道:“景宸那么一个美男子,身份又尊贵,难道就没有什么女子主动接近,叫过你的名字?”
慕景宸愣了愣,嗔道:“你是不是傻,既然知道身份尊贵,哪有什么女子敢叫名字。”
许言曦见他很是认真的模样,她眸中笑意更甚,凑近他耳边说道:“景宸又多心了,我是说公主和娘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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