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想到,接下来的一连三日,谢淮都会来飞霜院用晚膳。
安静的小院中,暮色斜阳笼罩着他的轮廓。白衣胜雪,芝兰玉树。
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萦绕心头。
她想起当初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爱慕着他,是怎么每晚等待着他,又是怎么小心翼翼地期盼着跟他的将来。
而他又是怎样一次又一次让她的期望落空……
从前她总盼着他来。而现在,她的心早已筑起高墙。
晚膳依旧没有吃成,每次谢淮都会因为“郡主吐血了”,“小世子不适”各种理由被修竹院的下人匆匆叫走。
苏怡言冷眼看着,一遍又一遍。
她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两人提前串通好,为的就是不让她好好吃顿饭。
苏怡言气得终于摔了碗筷。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不让她好好吃饭,那她也不打算让谢淮好过。她如今依靠着谢家,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
这一夜,谢淮刚进门就被绊了个踉跄。
借着月光,他发现一只肥硕的兔子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躺在进门处的路中央,正是一撮灰。
苏怡言听到动静,双肩抖得厉害,咬着牙没笑出声。
谢淮那边悉悉索索一阵动静,将一撮灰放回了它的兔窝。
几步走到床榻旁,他将床帷轻轻一挑,床帷旁坠着的珠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谢淮上了床榻,手臂一揽,将人拥入怀中。
苏怡言背对着他,心中憋着一口气,准备行动。
什么外面的吃食不干净?分明就是借口。分明是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苏怡言装作睡不踏实的模样,闭着眼皱着眉头嘤咛一声,顺势转过身子。
月光透着轻纱,朦胧成一片,恰好笼罩在她光洁的面庞上。
不是不想看到她这张脸么?
那她就非要让他对着自己这张脸入眠,让他清楚地知道,他怀中抱着的是她苏怡言,而不是那位他的心上人。
没理由她受尽折磨,他却睡得心安理得!
他从前不是为了他的心上人守身如玉么,如此膈应,她倒要看看他如何能睡得着?
……
月光从窗外探入,夜色如画。轻柔的夜风吹过树梢枝头,吹过雕花窗格,吹进了轻纱罗帐。
床榻上的女子一头乌发如瀑般垂散,耳边的一缕青丝随着夜风轻轻摇曳,发梢垂在男人的手背上,带来一丝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