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的尽头通往一座琉璃神宫。
白云生目光如堕深渊,脚下竟毫无防备、鬼使神差地步入宫中。
只见这殿中空空如寂,上观星,下看海,星宿如棋,暗藏大道玄机;湛海滔滔,浮现众生万相。
一副广阔的神秘光图映在他脚下,光图纹络之中,流转激荡着一缕缕五行本源之气。
五方源气相生相克,水乳交融,虚空流长,滋养着远处光图中央一棵参天的神树。
那神树无根,以光为枝,以星为花,结出五色果实累累。
盘绕的树枝上,此刻正倚着一位女子,蓝发如瀑,蛾眉螓首,白臂宛若润藕,长腿神似玉琢,一双美目轻轻闭合,睡态妖媚。
树上的星光一闪一灭,似是随着女子的呼吸在缓缓跳动。
白云生被星海吸引的目光,又被女子的绝世姿颜沉醉,不觉间沉沉看呆了过去。
他也不出声,就这么看着,看着,像是在欣赏一件天地开光的绝世宝贝,目光分秒不忍离开。
过了少许,一朵星光无风自落,着在女子透明的水蓝色宫纱上。女子沉睡的双目轻启,荡出水光泛泛,一双五色的瞳孔诡异又妩媚。
女子盈盈起身,瞳中神光落向白云生。
只是随意的一个眼神,便差点儿没把白公子的魂儿给勾去了。
白云生明知失神,心亦无惭愧,莽撞地开口道
:“请问仙子,此处是何地?”
女人笑声靡靡:“你是人类?”
说着,女人莲步轻移,柔软似水的身段飘下神树,那神鬼雕琢般的娇躯看得堂堂白公子目光扑闪。
女子笑道:“多少年了,你们人类什么时候都一样,见了漂亮的就叫人家仙子,见了丑的都不屑一顾。”
不知为何,面对女子妩媚动听的讽刺,白云生没有任何不适合郁怒,只是尴尬道:“仙子说笑了,在下绝非轻薄之徒。”
“呵呵呵。”
女人娇笑几声,道:“小弟弟,你是第一个活着到这里的人,可惜和死人没什么分别了。”
一听到“死”字,白云生当即心头一惊,浑身打了个冷颤,眼中光彩尽数褪去,警惕道:“仙子这是何意?”
女子露出一身淡漠,道:“你已身中蛊毒,业力被封,无药可解,当然是死人了。”
白云生当即内视身体,果真发现已看不到任何东西了——他的身体像被什么东西隔绝了,只看得见一片无尽黑暗,甚至连心跳都感觉不到。
白云生顿觉眼前一阵恍惚,险些跪倒在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汇聚目光,试着召唤本源天珠,意志却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
“哈哈哈。”耳边又传来女子莺铃般的笑声,她道,“不用白费力气了,你的本源天珠也帮不了你。”
白云生像一只被抽了血的蝙蝠,方才的迷离之色全然不见,声音低弱道:“你知道我有本源天珠,你认识我?”
女子盈盈移步,婀娜的身子漾出阵阵妖娆,美目中秋波潺潺,盯着白云生道:
“本宫虽不识你,却已知你一切。凭你这点修为能活着来到这里,也算没给昆仑山丢脸。”
听闻女子之言,白云生回光返照般惊道:“宫主认识先祖?”
女子轻轻一笑,道:“那些小辈还不配与本宫并论。”
这话可激起了白云生的火气,他归家不久,绝不容许自家人受辱,又加上方才对自己失态的懊恼,即便现在意识已不清醒,仍旧冷笑道:
“哼,阁下好大的口气,昆仑山衍传亿万年,岂能被你一只蛊虫妖兽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