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掩黄昏,雨横风狂三月暮。
顾家别墅二楼房内。
顾家兄妹正在私聊顾景舟的婚事。
“哥,雪儿姐这个月就要回国了,你到底是打算和叶家联姻,还是娶雪儿姐啊?”
“我猜,你肯定想娶雪儿姐是不是?雪儿姐当年要是没出国,现在肯定成我嫂子了!”
“当年是当年,现在,强强联姻才是我这个顾家继承人应该做的选择。”
“这么说,你是打算娶叶家大小姐了……”
房外无声地伫立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子。
二十二三岁的模样。
未施粉黛,却眉如翠羽,肤如玉脂,唇不点而朱。
乌黑柔软的长发低调地束在脑后。
一袭简单而知性的白衣浅裤,白衣束在腰间,干净利落,难掩玲珑曲线。
女子手上拿着一个精美雅致的首饰盒。
她是来送生辰礼物给房里那位口若悬河的妹妹顾景月。
但听到他们兄妹的谈话,她眼眶倏地泛红,泛起的水光在镜片上起了一层朦胧雾气。
她抬手轻轻将眼镜摘掉。
未戴眼镜的她,有一双秋水潋滟,明眸善睞,乍看惊艳久看沉沦的动人凤眸。
一侧凤眸眼睑下生了一颗小小的褐色泪痣。
为她这张本就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多添了一丝神秘与魅惑之美。
她擦拭了下眼角的湿润,便马上将眼镜又重新戴了上去。
神色清冷决然地转身离开。
回到一楼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了房门。
她的房间在佣人房的其中一间,小而整洁有序。
紧挨着她姑妈的房间。
姑妈是顾家的老佣人,顾景舟奶奶在世时,便已经在顾家干活,今年五十多岁。
除了她这个亲人,姑妈再无其他的亲人。
而她,亦是一样,除了姑妈这个亲人,也再无其他的亲人。
但在今日之前的五年里,她一直把顾景舟也偷偷当成她的亲人,她的男朋友,和她将来的爱人。
此刻,她只感到莫大的讽刺。
原来,她在他心里,连个备胎都不是。
怪不得他从不愿在任何人面前公开他们的恋情,亦或,应该叫暧昧才对吧?
呵!
她端坐在梳妆桌前,端详着镜子中这些年来刻意戴着遮美的黑框眼镜,美丽自持的自己。
不由扬起唇角,自嘲地笑了笑。
笑得美如冬日傲雪枝头的一支冷冽白梅。
她没有在镜子前顾影自怜太久。
须臾便起了身,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衣物。
她奉行极简生活,衣物很少,且还放了一部分在医院的职工宿舍。
所以,除了实在太多放不下。
一个白色行李箱便能装下属于她的所有。
那些不属于她的——
顾景舟过去五年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一条项链,一块手表,一条手链,一对耳环,一条脚链,全部都很昂贵。
因为与她身份不符,她一次也没戴过,全部摆放在一个专属的抽屉里。
如今,她一样都没有装入行李箱,就让它们永远躺在顾家。
收拾妥当,她去了厨房。
厨房里菜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