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渊手臂的抓伤已经结痂,留下几道浅褐色的细长疤痕。
他心里有鬼,不敢面对白亦然那张漂亮脸蛋,同时也担心自己凶恶的外表会吓到胆小如鼠的白亦然。
于是侧过身故作高冷,胡乱地拿毛巾擦拭额头的汗水。
站在原地的白亦然本打算识趣走开的。
但他转念一想,陆震那边他都搞定了。而周易寒由于强烈的自尊心和骄傲,一直暗暗地嫉恨陆震。
或许今后他可以利用这一点矛盾,离间陆震和周易寒之间的信任。
目前只剩下这个性格孤傲自负、软硬不吃的傅成渊,最让他头疼。
“傅先生。”白亦然决定主动出击,跟男人拉近关系。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健身室,笑容如同花儿一样灿烂,“这么早就起来健身,您很自律嘛。”
傅成渊握紧手里的毛巾,敷衍回应,“习惯了。”
虽然这栋豪宅是隶属于白亦然名下的,但他背着手小心翼翼靠近的怂样,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客人。
旁边有一张黑色的真皮沙发,白亦然迈开腿坐了上去。
他坐姿乖巧,笑道,“这间健身室是陆叔叔搬进白家以后重新改造的。他也有健身的习惯,只不过平常要忙着工作,还要分心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很少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健身是傅成渊常年坚持的一个爱好。
他本人十分自律,肩背的骨骼肌肉锻炼得恰到好处,优美而流畅,性张力十足。
后背倚着器材,傅成渊环抱手臂,闷不吭声地看向白亦然。
少年眉目清秀,嗓音娇弱,“说起来也挺遗憾的,我和陆叔叔认识了十年,最近才知道他有两个感情这么要好的兄弟。”
白亦然的语气忽然落寞,“陆叔叔他……好像有很多秘密瞒着我。”
傅成渊随口问,“你跟陆哥不是两情相悦么?”
正是因为他们两情相悦,傅成渊才会觉得自己对白亦然抱有好感是一种罪孽。
进而产生了负罪感,不敢跟他太过亲近。
巧取豪夺的事儿他可以做,但他绝不会当横刀夺爱的第三者。
谈起自己和陆震的感情,白亦然略有些失落,“我八岁那年父母意外去世,陆叔叔好心抚养我,照顾了我十年。我很感激他,也很依赖他。”
他低头扳着手指,叹息道,“其实我也不明白,这样算不算是喜欢。陆叔叔这些年的确对我悉心照顾,可他又处处监视我、限制我,有时候说错话惹他生气了,我也会很害怕。”
事实上这也是白亦然的真心话。
以前他还不懂陆震为何总是喜怒无常,让他又敬又怕。
直至如今才恍然大悟,他不过是陆震娇养的一只宠物,一颗具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然而现在,他这颗大逆不道的棋子,要开始反抗了。
抬眸的时候白亦然眼眶发红,抹去眼角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也幸好有陆叔叔陪伴,我才能拥有美好的童年,还有幸认识了您和易寒哥哥两个好朋友。傅先生,今后我们就好好相处吧。”
傅成渊定睛看着他,眉头皱起。
波澜不惊的眼神下,竟然生出了几分怜悯。
可怜的家伙,年幼时失去父母,被心怀不轨惦记他财产的陌生男人抚养长大。
以为结识了新朋友,殊不知他们几个皆是披着人皮的恶魔。不仅想霸占白家的资产,玩弄他的身体,甚至还想杀了他。
隐隐作痛的良心,让傅成渊很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