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宁帝饮了一口茶,又试探道:“听闻,国公府的那些账册,是你最先查出有问题的?”
姜令芷听到这,心里越发觉得自己方才猜得没错,皇上定然是下了命令给姜泽,姜泽查到了什么,才会去铺子里问那些账册的事的。
想了想,她没有直说国公府内宅那些隐私,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也是明白的。
姜令芷将一切都推到了萧景弋身上:“回皇上的话,是夫君清醒的时候,告诉臣妇他疑心账册有问题,后来正好有机会查账,臣妇才发现的。”
“唔。”佑宁帝见她话里话外,都是一副以夫为天的模样,也就懒得再试探了。
这姜氏所作所为不过是仰仗着景弋罢了,倒也不足为奇。
佑宁帝挥手让她退下。
姜令芷谢了恩,出来时,只觉得后背都要湿透了。
虽然皇上并不吓人,但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跟他说话,当真是要处处小心。
......
姜令芷出宫时,是佑宁帝跟前的曹公公亲自送出去的。
直到看到自己的马车,她才松了口气,回头温声道谢:“有劳曹公公。”
说罢,又叫雪莺送上了一份荷包。
曹公公也十分领情,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四夫人若是不急,奴才建议您稍等一会儿。”
“嗯?”姜令芷微微有些不解。
曹公公正要说话,结果迎面瞧见来人,顿时收了声,忙上前去行礼:“灵舒县主。”
瑞王降等成了郡王,灵舒郡主自然也跟着降等成了灵舒县主。
“曹公公,”
灵舒县主不自在地应了一声,一偏头看见姜令芷,眼底顿时止不住的恨意,张口就骂:“贱人,你怎么在这里?”
姜令芷眉心一皱。
曹公公赶忙上前拦着:“唉哟,县主您慎言,是皇上召见萧四夫人的,皇上进来正恼了王爷呢,您暂且也消消气,别给王爷惹事了。”
灵舒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曹公公,到底顾忌着他是御前红人,没再说难听的话。
她目光往姜令芷那扫视一番,见她和两个婢女都是双手空空,马车后头也没有什么赏赐,又讽刺道:“你这样的乡野村妇,就算是见了皇伯伯,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说着,她撩起衣摆,抬脚向姜令芷晃了晃她脚上的鞋,讥笑道:
“瞧见了吗?御赐的蜀锦玉鞋,皇伯伯特意从贡品里挑出来赏给我的,这才叫皇恩浩荡。”
一旁的曹公公面露尴尬,这灵舒县主实在是霸道刁蛮了些,这能劝得住她口吐污言秽语,可谁也不敢拦着她在那彰显御赐天恩啊。
姜令芷点点头,十分诚恳:“瞧见了,浩荡皇恩全都让你踩在脚底下了。”
灵舒顿时脸色大变,这顶大不敬的罪名扣下来,可真是让她和瑞王府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住口!你胡说八道什么!”她一边呵斥,一边赶紧把脚收了回去,狠狠地瞪着姜令芷:“你自己没得赏赐,居然巧言令色编排起本郡......本县主来了!”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见内务府总管一脸喜色的小跑过来。
“唉哟,四夫人,您没走就太好了!皇上给您的赏赐,奴才正赶着给您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