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樾看向她,朝她走来,显然是要拎着她跳下去。
而林溪此时已经回神,她扶着垂脊站起来,有点想不太明白,“哎哎哎,先等等。金陵才遭攻城不至一个时辰,周叔你如何提前得知金陵不安全,还来接我……”
余音渐消,林溪看了周樾片刻,“……难道当日我离开平县时,你就跟着了??”
周樾扫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林溪:“!!!”
先前不觉得,此时一回想,林溪有种恍然大悟感。
离开平县时,周恪曾经停下,警惕的东张西望。
在沛县时,周恪突然就收到了萧二爷的来信来提醒她。
那几日他也奇奇怪怪的。
如果周樾从一开始就跟着他们,那这些就说的通了,周恪哪里是受萧二爷所命来提醒她,分明是周樾看她在沛县停留太久,现身叮嘱周恪来催她的。那信,恐怕也是周樾代笔的。
不然,连她都是来后才知道沛县百姓搬至后山,卓明赫和萧二爷又是如何得知具体位置的?
林溪忍不住问:“所以这段时日我在沛县做了什么,在金陵又做了什么,周叔你全知道?”
周樾看眼林溪,淡淡颔首。
“那林医令??”
“嗯。”
林溪咽了咽口水,“你既跟我那么久,为何不一直隐藏,在此时现身?”
周樾看林溪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傻子:“我已说过,这里不安全。”
“可是金陵是不会城破的。萧家既在此埋有暗棋,理应也会知道金陵的薄弱。城中现在兵力虽大不如前,但易守难攻,还有……有……有易大人!”林溪咽下了沈忱的名字,“他们早有准备,不会出事的。”
隔着面具,林溪看不到周樾的神情。
他对她的一番话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道:“下去,收拾包袱。再叫上林医令,他须见我主子。”
又看向城西处,“周恪已备好马匹,在城外候着。你们随我出城。”
林溪没动。
周樾直接上前,欲抓着林溪跳下去。
谁知林溪紧紧靠着垂脊:“我不走,你要带就带林医令走。我要留下,这里有我最重要的人,我要留下等他。”
周樾语气微冷:“我不说第三遍。”
“我也不说第三遍!”
林溪坚定的看着周樾,“我就待在这里!我相信我最重要的人,金陵一定不会有事!”
周樾目中毫无波澜,看的林溪心里有点发怵。
她开始盘算,如果周樾这等高手真要动手,比如把她打晕什么的,她有几成几率可以逃。
要不狠狠心纵身跳下去?
不成不成,估计她还没落地,就被周樾捞住了,还会害他被官兵发现,忒不值当。
林溪刚想到这儿,突然听到周樾说:“半个时辰里,去找那个叫钱仁杰的人。”
“什么?”
林溪一愣。
周樾余光扫了眼林溪,忽而转身,一眨眼的工夫人就没了。
林溪赶紧站起来,真的没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