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鸿不紧不慢的开口:“都下去吧。你们还不够他活动筋骨的。”
护卫们悄无声息的离开,沈忱上了凉亭,面色冷峻如松柏,黑眸锐利生寒。
“你让他们走了,就不怕我弄死你?”
“你不会。”
易鸿下了一子,微微抬手,请沈忱坐。
只是沈忱没有动,易鸿似笑非笑道:“你既来了,说明你还是很在意你娘子是否能安全回去的,不是吗?只要你我好好合作,我的人再无用,也还是能护送他们安全回去的。”
沈忱冷笑道:“易鸿,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用女人来威胁人,这便是你的行事作风?”
“不择手段,有用即可。”易鸿道,“当初,数十种酷刑都没能逼得沈大将军低头,现在区区一个女子,就能令沈大将军服输。以小换大,于易某而言值了。”
“不是区区,她是我的娘子。”沈忱冷着脸坐下,眸光愈加淡漠,唯提到林溪时稍有温度。
沈忱道:“那些叛军怎么会去刺杀?据我所知,你最早也是明日花灯会举办时,才会散播你亲母中毒的消息,趁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消息未曾散出,那些人为何会去刺杀他们?
这是沈忱如何也想不通的。
也是沈忱为何会来的根本原因。
他不能容忍有未知因素在。只要是未知,就可能威胁到林溪的安全,而他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保护好林溪。
所以他不能冒险,不能不来。
易鸿却道:“听闻沈大将军棋艺不输当今圣上,若能陪易某下完这盘棋,易某便告诉你。”
沈忱不为所动,“想跟我下,你不够格。你不说也罢,我沈忱向来不缺任何人,是你缺我不可。我大可找别人。”
“比如?”
“你的母亲,老夫人。”
话出,易鸿的手停在棋盘上。
沈忱抱臂淡淡看他,言辞犀利:“单是老夫人,不足以令你的儿子乖乖离开。除非你回去了。可你本不该在这种时候冒着被人发觉行踪的危险回易府,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你知道了我家娘子和你母亲谈了话,你也从安插在客栈附近的人口中知道我们要走。所以你好奇,是不是老夫人说了什么,导致我们要走。”
“一旦回去,你就能从老夫人口中知道,她要保我夫人。但我夫人与她非亲非故,首次见面,她为何要保我夫人?”
沈忱盯着易鸿,“所以你好奇这点,故意泄密给城中的叛党,引他们追去刺杀。”
易鸿收手,“即便是我泄密,他们如何就能听?”
“因为老夫人。老夫人病重多年,早已令那些人蠢蠢欲动,只等一个时机出现,他们便会举兵造反。这时老夫人要保一个人,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们都不能容忍变数出现。也是因为不清楚是什么人,他们只派了寥寥几人试探。”
“但他们不知道有我,你知道,他们必定失败。这样一来,他们回不去,派他们的人会意识到不对劲,自乱阵脚,或提前起事;同样,你也成功逼的我回来;最后,你也确定了心中所想。”
一石三鸟,不管是哪一个,易鸿都得了利。
易鸿微微一笑,“是,你猜对了。我确实好奇我母亲为何要保你夫人。只要我回去同我母亲一提起,就能从她的反应中确定所想。不过现在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