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人莫飞脸如猪肝，明显是气到了：“你怎么说话呢？”
许言目光锋利：“那表弟什么德性，你看不出来？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一看就是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
“刚说什么‘另外一边有一桌’，他谁啊，摆那么大的谱？”
“既然业务这么忙，想必不差这10万块钱吧？”
“我再说明白点，他如果是个做事的人，别说10万，要100万我都给。”
“现在很明显，他想空手套白狼。”
“你呢，又正好差这10万块钱买个面子！”
……
他么的，开开心心聚在一起准备过年，搞这出？
我不怼得你春光彩烂？
……
莫飞的脸色红得发黑，黑得发紫，冷声哼笑：“你能干，你牛！行了吧？我说不过你！”
许言还想说什么，发现在厨房帮忙收拾的莫语看了过来。
他忍住心头火气。
摇摇头，叹息道：“这边房子装好，本来就是给小语安胎的。我进小区时看了登记表，每天都有客人过来。”
“刚才你、表弟、四姨夫，在桌边抽烟，有想过回避吗？”
“我算是给足了面子，否则……”
许言声音放轻：“我早让他们滚出去了。”
……
莫飞哪里还忍得住？
捏着拳头从沙发上站起来，咆哮道：“那你不如让我滚！”
许言暗笑：嘿，有这好事？那真是求之不得！
他很想指指大门，让这死要面子的老丈人滚出去，可是吧……
眼看就要除夕，不能这么玩儿。
……
得想个折中的法子。
……
于是整理一圈思路，摆摆手示意老丈人先坐下。
放缓语调说：“爸，你先别生气，咱们不是不借钱，而是讲个原则——不能什么歪瓜裂枣说创业，我都给他10万块钱，对吧？”
“那刘理表弟，如果是你儿子，你会怎么办？”
莫飞倒也不瞎，咬着牙：“王八犊子一个，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烂泥糊不上墙！”
“呐，咱们爷儿俩英雄所见略同。”许言先把话往亲热了说，“我在外边做生意，是挣了一些钱。你看我身上，一件名牌没有，从头到脚不到500块钱。”
“紧攒着紧攒着，不都是为了给小语过上更好的日子？”
“爸你想啊，是那10万块钱换来的面子重要，还是给小语每个月多一万的基础开销重要？”
“北京的月嫂可贵，一个月两三万呢。”
……
莫飞说不出话，心里在生气，却无从辩驳。
是啊。
归根结底，就是面子问题。
许言趁热打铁：“爸，该花钱的时候，你女婿什么时候含糊过？”
这话算是说到点了，杭州婚宴、桂林婚宴，都办得无可挑剔，那场面大了去。
也正是因此，亲戚们纷纷讨论许言的来头，大体概括为“年轻富商”——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都知道莫语嫁了个有钱的好老公，那不得捎带着讨点方便？
……
莫飞想了想，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但还是端着老辈架子：“有很多事，你们年轻人不懂。那个四姨，以前对小语非常好，好不容易张一次口……”
“呐，还特意从山里买了两只土鸡，她就这么个儿子，还特不争气……”
“这事儿啊，不好拒绝。”
……
许言“嗯”的应声，也在沙发坐下，摆弄起桌面茶具：“爸，我是做生意的，人情刻薄一些，这事也有我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