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老夫学有所成后,就与师父道别,前去仇人家里做家医。一开始他们并不信任我,后来老夫办了一件事,成功打入他们内部。”
林溪问:“什么事?”
林医令道:“老夫凭借自己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英俊相貌,成功勾引啊不是,令仇人的女儿倾心老夫。”
林溪:“???”
“别误会。”林医令严肃的说,“老夫可是正人君子,从未碰那位小姐,只是拿了她的腰牌混进内院,给仇人下毒。然后老夫还了腰牌就跑了。”
“啊这……后来呢?”
林医令轻描淡写道:“当年参与过灭我家门的仇人,都死了。剩下的人,老夫没动。”
林溪欲言又止。
末了,她叹了口气,“那个女子呢?她知道是你干的吗?”
“这老夫怎么知道。”林医令起身,走到一旁的案牍上,背对着林溪倒茶。
他道:“应该不知道。不然,她定然会供出老夫,也会有官差发海捕。”
林溪道:“那你离开后,有再回去过吗?”
“当然没有,都报完仇了,老夫回去做什么?”林医令回来坐下,揣着手道:“大仇得报,剩下的日子,老夫当然要怎么快活怎么来。哎,不过老夫当时孑然一身,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将就点就算了。”
林溪道:“你现在也是孑然一身,终身未娶。”
“别打岔。”林医令神色依旧,“老夫不娶,是因为事太多了。再说,当时老夫的师父失踪,自然是要先寻师父。”
“那你师父什么时候失踪的啊?”林溪打了个哈欠随口问。
林医令目光微敛,说:“秦刚一统那两年。”
林溪点点头:“难怪。那两年确实比较乱,好多百姓都家破人亡,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会发生。”
林医令却嗤了声,道:“我师父可不一样。她是失望透顶,对这天下心灰意冷,才会主动失踪。”
林溪起了点精神,好奇问:“怎么这么说?”
林医令抬头,直视着林溪。
那目光有一瞬间,叫林溪完全看不透,也全然没有插科打诨。
但当林医令开口时,又是那股不正经:“自然是这天下辜负了我师父她老人家。他们都对不起她。”
“少来。”林溪翻了个白眼,道:“老头,不是我泼你冷水。实际上,没有谁谁谁是真的很重要,真的缺谁不可。”
厉害如沈忱,镇守国门,疆场拼杀,不还是被朝廷放弃判决了?
“如果你过分解读自己的价值,那当身边朋友都背弃你时,自然是痛不欲生。可如果你云淡风轻,不想太多,每日该吃吃,该喝喝,即便遇到什么事,也不会太难过。”
林溪撑着桌子起身,伸了个懒腰。
“还有,这天下人很多的,但不是天下所有人都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也不代表天下所有人。如果你因为那连一个村子人数都不到的寥寥朋友辜负你,就要死要活的厌世,否定天下人,放弃未来的美好日子,那我只能说,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