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吃过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进房间里去拔针。
帷幔已经被放下去了,窗子也都被关上,房间里被火盆和炉子烘烤的暖洋洋的。那男人还在,一动不动的坐在床头,看着床上闭目不醒的萧二郎。
林溪一进来,他登时转头,面具下漆黑如墨的锐眸看过来。
“该拔针了,他身上的红斑消了点吗?”
男人嗯了声。
林溪叫他让开空,虽然问过了,她还是拉下被子来看了眼。露出来的脖颈和后背上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
林溪拉起对方的手,想把他身上松松垮垮挂在臂弯的里衣全脱下来,忽然被按住手。
“干嘛?我要看他身上其他地方怎么样。”
男人言简意赅的说:“有恢复。”
林溪看他还是不同意,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大夫面前又无男女,她也没想全扒了衣服,介意个什么劲儿。
反正谁会不乐意省事呢,林溪放弃转而坐下拔针。
先前一心救治,林溪不曾好好看过这萧二郎的面目,此时得知萧家一事后有些闲心,林溪扫了眼。
当然她这只能看到侧脸,饶是如此,也能看到这萧二郎紧蹙的眉目轮廓分明,唇色殷红,如高山白雪般自是一派神清骨秀,瘦削却并不显瘦弱。
如果不是在病中,脸色苍白,应当是更好的颜色。
林溪只扫了一眼,就注意到周遭空气有些冷沉。
她嘴角一抽,继续拔针,很快就将银针全部取出。
“这些银针,用沸水煮两刻钟再收起。屋里这些陈设,能换新就换新,不要摆那么多陈设,也不要点什么香料,没用,还不如放些艾草在各个角落。哦对了,你们二爷的衣物,换下后就全烧了,不要留。”
林溪断断续续的吩咐了一大堆,男人沉默听完,点点头。
林溪就没再留,嘱咐喂完下次药再叫她,就离开了这里。
回她的房间,林溪也是立马换下衣物来,用艾草泡过的热水洗了个澡,然后就换了新的,旧衣服叫人只烧掉。
到中午,林溪去看了萧二郎一次。
他身上的红斑退了大半,也没再呕血,虽还昏迷着,瞧神色已平和不少,没那么难受了。
林溪让那男人用热水给萧二郎擦洗身子,等晚上再去施针,顺便叫那男人开窗通风。
此时,萧二郎已经好很多了,一直没再发过热。
林溪检查了下他的情况,再把脉,满意的发现病情已经回转,没再恶化。
同时林溪也根据萧二郎试出了最合适的药方。
一直忙到深夜,林溪才回去休息。
次日再去检查萧二郎时,林溪发现他身上的红斑已经尽数褪去,听男人说,后半夜萧二郎醒过一次,只是随即又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