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猛地扑进沈忱的怀里,抱紧他哭着说:“沈忱,你怎么会这么苦啊?当时你是不是很疼?”
沈忱下意识的抱稳林溪,以免她坐不住跌下去。
听到林溪的话,他第一反应是,他不苦。
起码太子适合做皇帝,太子的登基于百姓有益,百姓也确实安稳下来,休养生息。
而他与数万秦军驻守边疆,为的不就是国和民吗?
如今百姓安好,大秦愈渐强盛,百年之后,他总算也有点脸去见死去的那数万秦军。
沈忱便抬手温柔的抹去林溪的眼泪,想宽慰她自己不算苦,尤其是现在他有了家,他更算不得苦了。
可当沈忱对上林溪心疼的无以复加的目光时,他的手还是停住,喉咙滞涩的完全说不出话。
因为他在怀中人透亮又清澈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
倒映出的他不知何时红了眼,眉目紧绷,眸光晦暗,有眼泪不知不觉的自眼角滑落,分明是曾经被他深埋住的委屈和绝望。
那曾是对敌人、对他在意的人,都不重要的脆弱。
他想通这点,哪怕被拆碎了肋骨,踩碎了心脏,摘走了肺腑,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撑着他最后还剩的脊梁咬牙走下去,不让任何人看穿内里腐烂的已快要支不住他。
他以为,也不会有人看透。
可是现在,有人能看透,有人会心疼。
终于,在废墟般的一塌糊涂的过去前,沈忱弃械投降。
他抱紧怀里的人,俊脸埋进林溪的颈窝里,用力闭了闭眼,沙哑开口:“现在我有娘子,我不苦了。”
林溪不相信,哽咽说:“你说谎,怎么会不苦。”
沈忱低哑的笑了起来,眼眶却湿润,他说:“嗯,为夫说谎,所以娘子以后多疼疼我,好不好?”
林溪嗯啊嗯啊的胡乱点头,泪水糊的眼睛看不清,只能摸索着凭手感捧起沈忱的脸,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然后瘪着嘴,难过的好像她才是那个受尽委屈的人。
“皇帝那么对你,还授意易鸿如今逼你利用你,太不是东西了!以后见到他,我要骂的他狗血林头!”
“嗯,骂他,为夫同娘子一起骂。”
沈忱附和完,抬手压了压林溪的脑袋,让她低点,哄道:“那现在再亲一回。”
他指指自己的唇,“对准这里,眼睛不算。”
林溪面红耳赤,挣开那些情绪清醒后,她没有再主动一次的勇气。
可她仍心疼着,拒绝不了沈忱。
扭捏半晌,却是沈忱先有所动作。他低叹着抬手替她理额前的碎发,看她的眸光异常温柔,道:“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话音倏地戛然而止。
林溪一闭眼,直接吻上沈忱,堵住他的话。
明确的举动,沈忱却瞧见怀中人紧张的眼睫都在颤。没有更深入的亲昵,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亲吻,竟比其他一切都更令他心动,难以抵挡。
心像突然塌了一块,石崩似的哗哗作响,让情感来的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激烈汹涌。
沈忱眸光微颤,掩饰性的微微往后退,在怀中人睁眼惊讶又疑惑的看他时,又忍不住抱紧她,额头抵上她的。
他珍重着轻叹:“娘子,我心悦你。”
林溪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