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以目制止,赵高便闭口不言。
始皇帝笑着纠正李牧的话,道:“普天之下,皆为秦土。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是朕的子民,没有赵人韩人齐人之分,尔等皆为秦人。”
“夺我国土,杀我国人,今日竟大言不惭全是你之子民?君上不在。嬴政,你今日踏足长安君府,不惧死乎?”
李牧踱步到旁边石桌上,拿起他放在那里的宝剑。
他一把拔出宝剑,丢掉剑鞘。
看着剑锋上,自己那张因为嗜酒而有些病态的脸,沉声道:“你以为,盖聂和赵高可护你周全乎?”
盖聂面无表情,手放在了宝剑上,周身剑气浓郁。
赵高脸色恭敬,但身体一直领先始皇帝半个身位。
付子康……吓得面无人色……
这位大秦九卿之一的治粟内史急忙跑到李牧身边,捡起李牧丢在地上的剑鞘。
一边试图重新盖住李牧手中锋芒毕露的宝剑,一边小声急切道:“快收起来,别给公子添乱!”
李牧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手腕翻转,以剑柄敲击在付子康脑后。
付子康眼前一黑,毫无反抗地晕倒在地。
晕倒前,付子康最后的意识是:这个酒鬼,喝酒误事啊!
他没意识到,李牧今日身上无半分酒气。
始皇帝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付子康被击晕倒地,始皇帝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久闻赵武安君攻必胜,行必果。今日一见,朕很失望。”
“你失望什么?失望牧没有立刻上来杀你乎?”
“数年前,能让朕之锐士难进半步,要王翦难建寸功的李牧,如今竟成了一个行骗术之辈,是成蟜将你的意志磨灭乎?”
“骗术!你是在说牧不敢对你出手乎!”
李牧大怒,仗剑而行,其速极快。
方才还距离始皇帝有二十步距离,一转眼就到了始皇帝近前。
赵高立刻闪身拦住。
李牧双手握剑,握剑便劈,其势勇猛无前,势大力沉。
这是李牧自战场磨练出的武功,沙场厮杀,双方交战,通常只有一击的机会。
赵高手无寸铁,但是丝毫不惧。
他那张恭敬的脸上波澜不惊,看准李牧的每一个动作。
他脚尖点地,双脚离地二寸,在空中稍微蜷身避开李牧劈下的剑。
在闪避过程,他蹂身欺近,像一个黑衣鬼魅般贴近李牧,一掌打向李牧左胸心脏处!
其掌携风而落,看那劲风,若是中了,非死即重伤。
赵公子高对赵武安君。
一出手竟是杀招,没留半分余地。
李牧的武功走的是战场大开大合的路数,讲究的是每一击都全力以赴,堂堂正正。
赵高则是类似江湖捉对厮杀的武功路数,讲究的就是机巧变化,方寸之间生莲华。
李牧武功不弱,能击败同是在战场锻炼武功的蒙恬。
但碰上赵高,他立劈一剑被赵高觑中破绽,竟是只能在赵高手上走过去一招。
眼看他招式用尽,就要被赵高拍中心脏。
一袭白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赵高身后,就像是赵高背上一直贴着这白影似的。
这白影毫无杀气,手中一把雪亮的匕首搁在赵高后脖颈时,赵高感受到了那刀锋上的凉意,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