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最头疼的。以前是半妖还好,至少灵力还能用,但现在,灵力几乎微不可查。
不过,如果以妖力为依托,或许能到最终地点的存在。再三思考,我将一缕细小的妖力依附在御神木的灵力上,顺着流失的方向而行。
御神木上的灵力流入了铃鹿山的一个法阵,进入法阵之后周围出现了更多的灵力,将本是漆黑的一片照得通明。庞大的灵力几乎要将我那缕妖力抹杀,为了进一步探寻,我不得不加大了妖力。
聚集成河的灵力纷纷冲向了某处。
那是……
淡色的帷幔被清风微微吹起,随着灵力的前进,在白玉石砌成的水池中,如雨点般飘落下来了白色莲花,轻轻地浮在水面上。
灵力继续前进,直到遇到在水池边上一个披着衣服的人,这才在空中轻飞而上,落入那人拿着的一朵莲花中。
“嗯?”那人低眸看莲花,仿佛是察觉到了我的这一缕微弱的妖力。
我急忙让那一缕妖力脱离了灵力,趁其不注意,附着在水中的一朵莲花上。直到现在,我才借着这缕妖力看清楚所有。
无论是白色莲花,还是装饰周围的淡黄色的帷幔,这都给人一种安宁又圣洁之感。然而,当我注意到那个手拿莲花之人,这才发现所有的圣洁之感,也远不如那人就那样静静地靠在水池边上。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正当我要往下思考的时候,水面突然动了起来。
——那个人果然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吗?!
他白玉般的手指拿起了我附着的这朵莲花,我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早已站了起来,肩上的衣服也不知掉在了哪里。
那双淡绿色的眸子离莲花过于接近,明明不是在看我,我却呼吸急促起来,不得不猛地断了妖力,随后把手从树上拿开,转身靠在树上捂住了鼻子。
……原本受杏原那个时候的影响,我应该本能地呕吐起来,但这次——为什么会是相反的反应……?
我将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抛到脑后,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自己流出的鼻血。不过,灵力为什么会流向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又在哪里呢?
最重要的是,这个法阵是谁布下的。
再次回忆了一下刚刚看到的所有,这才发现那个法阵赫然有着八岐大蛇的印记。
看来这就是海鸣和八岐大蛇的代价了。
可惜,海鸣不知道的是,和邪神做交易,一向都是先有代价,再有交易。这样一来,收入灵力的那个男人,也和八岐大蛇脱不了关系了。
虽说不算无功而返,但就这样说出去,怕是没人会相信。当然,这也不是解决铃鹿山污染的最终办法。就算说给大岳丸他们听,也不一定会听。假如我走之前,再多警觉一点,事到如今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继续留下来吧?
犹豫之下,我还是选择将铃鹿山的法阵悉数破坏。然而,我也无法保证这样就能让铃鹿山好转。更重要的是,我无法一直待在这里。如果八岐大蛇再次来到这里,法阵依然会重启。
……既然这样,那我便设下结界好了,虽不能完全阻挡,但足够了。假如我那个时候能够察觉,能够赶回来,或许还能问出所有的一切。
站在船上,我注视了一会已经面目全非的铃鹿山,这才离开了。
回到源氏,将鬼切重铸的材料仔细检验了一遍,又接着询问源赖光关于鬼切的重铸的事。
“鬼切的重铸我不会遮遮掩掩,不如来亲自见证吧。”源赖光如是说。
我的心情并没有平复下来。
那个时候再见到鬼切,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到底是因为愧疚,还是太久没有见到他的陌生感,已经不得而知了。
在多年前的离别,再见面又是这样的光景。源氏宅邸于我而言,京都于我而言,都是物是人非。
终于到了重铸的那日。
烈火魂,日复一日的千锤百炼。重铸后的他,又该是什么样子……
我站在一旁这样想着,看着源赖光上前,划破手掌。
“等等。”我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既然是重铸,滴你的血又有什么用?”
背后就是是冒着热气的锻刀台,我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是为了让他的灵魂再次回到这把刀中,你也说过,这是我的得意之作,我做到了家里那些老家伙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我还是会将他当作天下最强的刀来重铸。”源赖光微微眯了眯眸子,“就差这最后一步了,你要在放弃重新见到他的机会吗?”
……简直是胡说八道。所以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用妖力将自己的手掌划开,伸出已经渗出血的手握住了他那只同样流着血的手。
“我也是源氏之人,你不会拒绝吧?”我看着他问。
如果非要这样,那我也不惜做出这样的决定。
原本是我握着那只手,现在却被他抓着,手掌贴紧,最后从双方的手掌中滴落血滴。
见血滴落,我便将手抽开,紧紧地盯着已经化形成的鬼切身影。当热气散去,我几乎有那么一瞬间不可抑制地再度眨眼确认。
“……阿……切?”
突然好后悔那个时候选择去追海鸣,而没有选择去见他……就算他还记得那些事,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想都是……